他说完,还没等我说话,就把电话撂了。
我真的是疯了!
先不说林至诚为什么说好了周一才回来,但是现在却回来了,陆小曼她这是闹什么!
临时决定打的,我咬咬牙站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坐在车上的时候我给陆小曼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我就想问清楚昨晚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想对林至诚撒谎,我要搞清楚了再跟他说。
可是,陆小曼的电话却不是她本人接的。
接电话的是张磊。
听声音,他还睡得迷迷糊糊,一张嘴就问:“谁啊?”
语气里面还带着被人吵醒的一点儿气,有点儿凶。
我一听是张磊的声音,有点儿明白是啥事了,要不就是张磊拿了陆小曼的手机,要不就是昨晚他们是睡在一起的,但为了确定一下,我说:“我找陆小曼。”
张磊的声音依然迷迷糊糊的,他说:“一大早的,她还在睡觉。”
如果我有戴着眼镜,我的眼镜片肯定被跌破碎成渣渣沫了。
张磊跟陆小曼,这算是啥速度,深圳速度对吧?
但是我没时间吐槽他们的私生活,我直接就说:“我是周沫,我就想问问昨晚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后来一个人在酒吧里面。”
把这话一问完,我的鼻子忽然一酸,我的尾音甚至都有点颤抖了。
我跟张磊刚认识不久的那段时间,有一次他非要带我去跟他那些同学玩,就在桂庙附近的ktv,我去到了就跑去麦霸,后来张磊的哥们非要我喝酒,张磊就帮我挡着,他说我一个女孩子家得注意安全,不能乱喝多,还说ktv乱。
而现在,他就这样把我给扔在酒吧了,转眼还能跟陆小曼跑去呼呼睡大觉。
当然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就冲我最后跟了林至诚这事,确实一直挺觉得亏欠他,可是他也不能把喝成那样的我丢在酒吧对吧,说好的当哥们呢,哥们就是这样当的吗?
张磊在那头大概是愣了一下,也清醒了很多,最后他给了一个让我特别难受的回答,他说:“又不是我带你去的,关我什么事。”
我把电话挂了。
这种情绪,可能比较难懂,很难受,就跟失恋差不多。
我终于明白,我失去一个朋友了。
坐在出租车上面,我的思绪飘得很快很快,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而我更没有想到的是,确实是从这一天开始,一切确实是变得不一样了。
往沙尾赶的时候,我遇到了人生里面第一次印象深刻的塞车,我就这样心急如焚却无可奈可地看着手机上面的时间飞快地流逝,已经远远超过了十五分钟,期间我给林至诚打过好几次电话,他都直接按掉,那么坚决果断,一如初认识时候的他。
回到沙尾的时候,太阳光已经触目惊心,我不得不抬起手来遮挡一下,却还是被晒得脸颊红彤彤的。
快步地穿行到那个小巷子侧面,我老远就看到了林至诚的车,他就坐在车里面,脸色很难看。
我走过去,轻轻叩了叩车窗。
他移动了身体给我推开了门,语气高冷,他说:“上车。”
我才刚刚坐稳,他又是说:“安全带。”
我听话的系上,他早已经发动车子飞一样冲了出去。
跟他之前开车的沉稳不一样,这一次他飞快地加速加速再加速,我终究是怕了,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可是整一个过程,他都一直在提速,完全没有理会我。
一直将车开到盐田海关基地这边,他找了停车场把车停下,这才说:“下车,爬梅沙尖。”
今天的他看着太奇怪,而我刚刚从李先勇的家里面出来,哪怕没啥事也心虚,我张了张嘴说:“林至诚,我…”
可是我的话还没能说完,他早已经岔开话题说:“车厢后面是你的登山鞋和登山杖。”
我被他的语气吓着了,只得听他的穿好了鞋子拿上登山杖,正要说什么,他已经从车厢里面把那个背包背上,然后言简意赅地说:“走。”
这一路,我走得比第一次跟他爬这山的时候还忐忑,中途我无数次想找机会跟他聊天,可是他却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有事山顶说。”
我都快被他吓死了。
上到山顶之后,我要让他不乐意了,他这是要把我踹下山吗?
可是,我压根就没撑到山顶,就有点熬不住了。
昨晚喝下去的酒精还纠葛在脑子里面,我只要把眼睛睁大一点,就头痛欲裂。
在半山腰阴凉的阶梯上,在大树环绕下,我终于说:“林至诚,我爬不动了。”
走得比我快的林至诚这才停了下来折返回来,他沉默着从背包里面给我拿了一瓶矿泉水给我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