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开门声,朝这边瞥了一眼,然后淡定地收回去,继续自己手里面的动作。
我忽然觉得她比孙茜茜惹人讨厌上一千倍一万倍。
有点烦躁,我飞快地走过去,把包包放在茶几上,我说:“杨小姐,让我来吧。“
我不想林至诚被她触碰到哪怕一丝一毫。
可是,她就是这样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依然不为所动地抹了一下林至诚的脖子,然后她把毛巾随意地丢在茶几上面,慢腾腾地说:“如果我想睡他,这三年随时都有机会,你用不着防贼一样防着我。等下把醒酒茶喂他喝了,明天别让他吃生冷的东西了,我先走了。”
这个女人!我有需要她来教我怎么照顾我的老公吗!
我的心像磕了石头似的,却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最多只能是在心里面吐槽两句,杨桥已经拎起她的包包,风情万种地摇曳着走到门那边,站在那里几秒钟之后,她说:“过来给我按下密码。”
如果不是不想让这个女人在我面前闹心,我还真的当听不见好了。
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我飞快地按了密码拉开了门,杨桥瞥了我一眼之后,她飞快地闪了出去,很快消失在电梯里面。
我关上门走回去,一靠近林至诚就闻到了重重的酒气,我碰了碰他的额头,烫得惊人。
我跑到浴室换了另外一条热毛巾过来,给他重新擦了一遍。
当我的手游弋到他的脖子时,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说,含糊醉语:“周沫,周沫。”
我扶了他一把,给他擦后背,他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我身上,我的手有点够不着了,所以我拍了拍他说:“林至诚,往后一些。”
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次,才把他彻底弄得没那么酒气浓郁,我把他拖进卧室丢床上去,给他盖上了被子。
而我就坐在他的旁边,无心入眠,开着床头灯在翻看一本无聊至极的杂志。
翻了一两页,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丢下书看他。
在睡梦中的他,因为酒精的原因,脸微红,像是一个半红的苹果。他有好看的眼眉,曾经让我越看越心动呢。
我似乎得偿所愿,我真的嫁给了这个我第一次爱上的男人,可是为什么那些美好的感觉仅仅维持了一天而已,接下来的这些那些的事情,却足以把美好的心情摧毁呢?
凌晨五点,他忽然伸手乱抓说:“渴。”
我应声跳下床,给他弄了一杯温水过去,拍了拍他的脸,让他坐起来一些,我递过去说:“喝点。”
他一下子抓住,咕咚就是一大口,他喝完了我正要把杯子拿走,他却一下子拽住我的手将我往他身上扯,我就拿着杯子整个人倒在了床上,而手上的杯子隔着被子敲到了他的大腿,他吃痛,半眯着的眼睛才睁开来。
我把被子随手地挪过去放在床头柜上面,以比较怪异的姿势与林至诚靠在一起,我不打算先说话。
林至诚看了看我,他说:“你一直没睡?”
我点了点头。
他移了移他的手,将我整个上半身纳入怀里,他依然带着一点儿酒精的纠缠,他的声音沙哑含糊,他说:“怎么不睡?“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半响才说:“我每次从医院里面回来,就会失眠。”
跟我所想的一样,林至诚没问我干嘛去医院,他问的是:“你去看了李先勇?”
我的手覆上他的肩膀,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问的是:“林至诚,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对世通下手。你不是说过,公司大了,负的责任也就大了么?不仅仅只是宏德,世通它也关系着几千个员工的生计,林至诚,你这样做,是在打烂很多人的饭碗。”
林至诚用手扶着我的双肩轻轻地推开我,他盯着我说:“我做了什么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的眼睛里面开始雾气沉沉,我把头低下去,我说:“我确实想问。我想问,为什么你要先对李先勇下手。为什么你要下那么重的手。林至诚,我想问的事情太多了,我还想问为什么你说是去工厂,最后我回来的时候,却是你喝得醉醺醺的,而杨桥也在我们家里,她给你擦脸。”
随着我这番话丢出来,气氛一下子下降了十度,林至诚的脸上忽然闪过坚硬阴冷的神色,但是他很快恢复正常,淡淡地说:“因为有国外的客户过来,问题解决之后就去应酬了一下,客户指名了要跟杨桥交流,完了之后她没喝就把我送回来了。至于世通几千人的生计,不是你我应该担心的问题,我也不会因为需要惩戒李先勇而去打破别人的饭碗。如果你不喜欢去医院,你后面不要再去医院看李先勇了,生死有命,这事你操心不来。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