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尧感受着抓住自己的手,温软,像是小时极不容易吃到的母亲做的兔子糕点,带着麦香,是童年里屈指可数的慰藉。
傅尧忽然就很想知道那如玉的指尖,是否也有那股香甜。
“皇上?”唐九芊疑惑,抽出手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茶舒口气动了动肩膀,“铠甲真是重,皇上有没有想过改良技艺?”
“当然,且造物局在赶制一批新甲胄了,应该来得及,刚才皇后说朕要去南方,为何。”傅尧募地空了掌心,失落地垂下,心底涌起异样的感觉。
像是再次失去了麦香糕点和母亲。
傅尧眸中划过暗色,不,他现在是天下之主,他想要的,没人能拿走!
“不为何,就是直觉,皇上既然御驾亲征,那必定要铲除掉罪魁祸首,倭国早就心怀不轨,当然要一刀砍下他们的头,让他们再不敢妄动!”身后的少女说道,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股坚信。
“至于碑兰,教训一二,赶回极北去!”
少女的声音响亮又高昂,像是竖立在边关的战旗,迎风烈烈,无所畏惧,睥睨一切。
从来没有人这么懂傅尧内心深处的渴望,但是唐九芊的话,却直直戳中了他的心。
傅尧回首,漆黑墨瞳看着唐九芊,薄唇紧紧抿起,声音听起来竟有些紧涩暗哑,“皇后当真如此想?”
“是,皇上说,准不准?”唐九芊笑道。
“准,再准不过了。”
一句话落下,傅尧大步跨来,俯身吻在唐九芊额角,忽然笑出声,畅快无比,“皇后昨晚没睡好,这会在朕这里休息休息吧。”
唐九芊“????”快点给放下来!
开齐在门外等了几个时辰,眼见着到了要传午膳的时候了,里边还没有动静,不由得轻轻推开门朝内望去,正好看到傅尧边系腰带边从内殿出来。
开齐笑着迎上去,小声问道:“皇上,要备水沐浴吗?”
真是新婚燕尔,白天都要如此,也不知皇后身子能不能受得住,该叫太医来看看才是。
皇上真是一点也不会疼人。
傅尧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备什么水,吩咐传膳,把皇后宫里的宫女叫过来伺候。”
开齐这才知道自己想多,摸了摸屁股笑眯眯下去。
傅尧把轻铠放好,退后两步专注地望着,墨眸褪去在人前的冰冷严酷,露出深深的沉寂来。
幼年受辱,他痛恨弱小的自己,不能保护母亲和宫人,痛恨这吃人不见底的深宫。
他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像开朝太祖一般,一人一马,执枪而立,一身威风让敌人不敢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