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衡,我要回去了。”
阿玉衡适时提醒,“少爷,那我们的人要不要收回来?”
上官奈目光一顿,“她现在用着我们的人去对付黎寞?帮她儿子夺得黎家财产?”
“是的。”
“呵~”上官奈低声轻笑,突然眼神一变,幻化成冷漠冰寒,“她倒是把我当傻子利用。”
阿玉衡低眉敛目,不发表任何意见,跟在他身边多年,知到他一旦露出这一副面孔后,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离开前,通知他们,在适当的时候,给我反水,搞死她。”上官奈不带任何感情的声线,就连阿玉衡也不由的胆颤,看来少爷真的生气了。
对奚小姐出手就算,又没能把人好好看住,让她被其他人劫走,传过来的消息称,她在拉你尔小镇的时候,被一帮人四处寻找,还闯入过别人家里寻找,被一群马蜂蛰进医院。
然后奚小姐在出现在隔壁镇上时,又被人举报是偷渡者,要不是被人绑架到那里,怎么会被人追查,四处躲避。
少爷听到这些消息时,那黑沉阴森的脸,一如当年整顿上官家族里的毒瘤一般,血腥而肃杀。
“还楞着干嘛,赶快去做事!”上官奈急切又烦躁的声音打断了阿玉衡的回忆,他立即紧绷脊椎,“是!”
跑出去,做完后面的事情,就回f国,寻找奚沁烟,本来上官奈就想带她离开这里,现在那么巧,就在上官家势力范围附近,他们更应该快点找到她。
到时候,少爷如同英雄般出现,拯救她,哪个女人会承受得住少爷的温情。
阿玉衡暗搓搓的想象。
上官奈却陷入一阵迷茫,原来她在那边了,以他的实力,要是让发动上官家所有的力量去找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她。
然后呢,到时,她想回来呢,是硬留她在f国,还是……尊重她的意思,送她回来。
送……回来?他好舍不得。
烈日当空,热气浮升,却一直暖不到他内心来。
—
黎寞独自从黎氏大楼离开,开往‘夜色’。
黑暗的房间里,空气里飘荡着与外面不同的凉气,只有一个大屏幕亮着,泛着凉色的蓝光,映在黎寞的深思的脸上,更加的悲戚。
凄白的手指骨节上挂在一条玉石,上面打磨出一个寞字,拇指摩挲着上面的字,眸色渐渐加重。
这是他留给他的东西,也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指腹感受着字体的轮廓,还有那玉自身带着的温润之气。
这个字听说是他亲自刻上去的,在他刚出生的时候,怀着爱意和期待,刻上这个字,他能在这个玉上感受到些许的父爱,仅仅是一点罢了。
手指收拢,将温和的玉握在手心,按下眼前屏幕的启动键,接通连线,将江萱姿在这里的所作所为整理成资料发过去。
发送完成后,黎寞深深吐气,仰头,靠在椅背上,眼神怔楞,心里发笑,多少年没联系过他了,他以为这辈子再不会和他有接触,即使馥儿到了……。可能他也不愿意他回来,因为他不配,不配当父亲,馥儿的身体变成那样,也有他一半的功劳。
大约十分钟后,他的手机响动,是他打过来的。
他又望着那号码怔怔出神,他记忆力很好,记得这个号码就是他当初离开丽城之前留下来的号码,说要是,要是可能想联系他的时候,和他说一两句话也好了,他愣是没有一句回复,往后的日子里,也没有想过要联系他。
他痛苦得濒临死亡时,也没有想过,不知道是只有他有,他还去问了馥儿,馥儿的感觉和他是一样的。
既然已经造成无法磨灭的伤害,这种伤害可能会跟随我们一辈子,放下是不可能的,唯有遗忘才能减轻自己的痛苦。
私自让他回来,也不知道馥儿会不会生气,她这个没用的大哥没能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只能让讨厌的人回来解决讨厌的人。
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手机停下,屏幕上显示未接来电,在它暗下来之前,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
黎寞压了压翻涌的情绪,接通这一起电话。
电话那头,带着激动的呼气,“阿寞,你终于联系我了。”
黎寞眼角一紧,语气冷漠,“看完资料了?”
那边默了一下,“阿寞,当初不是说好的吗?”
黎寞幽深的墨色闪过一抹痛楚,喉咙渐渐出现血腥味,隐下自己这一异样,质问他,“就算她对我爱的人,还有爷爷做出伤害他们事情来,你也要我遵守之前的约定?!”
“……”
“爷爷在医院昏迷不醒,你也要求我遵守当初的约定?”黎寞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清醒还是失控,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对爷爷,对馥儿,甚至是已经离开的母亲,他每一次在他面前维护江萱姿和黎谦的时候,都是在剜着他们的心,
馥儿小时候,想爸爸了,他扭不过她,给他打个电话,还没来得及跟他说馥儿想他,他那冷漠的声音瞬间把馥儿那幼小的心灵给伤害了,馥儿带着哭腔说不想喝药的时候,也只是要她乖,不喝药病怎么能好。
馥儿说想他了,他说他要忙工作,晚点回来,她等了一晚上都没见他回来,病还加重了,他知道,他又去那个女人那里。
从此以后,馥儿再也没有说过想爸爸,甚至见到他也很少叫他,更多以身体不舒服拒绝和他呆在一个地方。
“……”那边沉默许久,对于黎寞的责问,他不从回复,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和馥儿是他的孩子,谦儿也是他的儿子,他们有老爷子疼爱,有正统血缘,受众人捧着。
而谦儿的身份被外界不能接受,不能被老爷子接受,他很可怜,他需要他。
“说!话!”压抑的语调,带着沉痛的责问。
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他,就是料想到他会这样,一点都没变,一样对他们冷心,狠心。
“阿寞,阿谦也很可怜,是我做的错事,愧对他们母子两,你对他们手下留情点。”似叹非叹,都在维护他们。
黎寞讽声呵出,眸底的狠辣浮现,“你还记得当年的约定吗?”
“?”
“只要我不对他们出手,你绝不会踏足这里一步,是吧?”
黎文睿意识到黎寞语气上的改变,拧眉,谨慎发问,“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