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城中,韩馥正瘫坐在上座,一脸铁青的神色望着下面的一群残兵败将,他至今都想不通自己带甲之士无数,为何阻挡不了幽州大军。
时至今日,幽州七万之众虎狼之师兵临城下,周遭的郡县闻风丧胆纷纷投降,冀城成为了孤立无援的死城。
“派往袁绍与曹操几处的信使,都是如何回复的?”韩馥徒然提高自己的声音,嘶哑着嗓子问道。
“禀告主公,陈留曹操根本不予理会我等,而袁绍则是以荒唐的理由回绝了主公。”一名心腹上前答道。
“曹操这厮狼子野心,袁绍好歹是名门望族竟然也背信弃义,难道使者没有说明我的意思吗?联姻的事情没有说明白吗?”韩馥愤怒地咆哮着。
“主公,此事小人不敢妄言。”那名心腹支支吾吾不肯出声。
韩馥一见自己手下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手中的竹简直接扔向了堂中,咆哮道:“快说,一字一句的如实说来!”
那名文官吓得连忙跪倒在堂中,满脸通红道:“袁绍那厮竟然要求主公先将女儿送到渤海,才能够再行商议,而且还说其子已有正妻,主公之女只能嫁过去当妾啊!”
此话一出堂中一片哗然,韩馥好歹是一州之牧,且不说将女儿送去渤海,就说小妾一事,立马惹得满堂震惊。
场下为首的独眼将领麹义,一脸狰狞的神色,怒吼道:“这个袁本初沽名钓誉之辈也,竟然不顾联盟之信义,在这落井下石,甚至如此羞辱主公,当真是可恨!”
场中的将领纷纷附议,反倒是一旁的文官大多沉默,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武将们以麹义马首是瞻,对此嗤之以鼻。
韩馥听到后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双腿一软便跌倒在座椅上,喃喃道;“当初悔听刘子惠之言啊,竟然酿成今日大祸,白白养了袁绍这个白眼狼啊!”
“主公,眼下幽州大军陈兵数万,是否?”韩馥的一名心腹突然建议道。
“够了!你这个只会委曲求全的家伙,我们冀州男儿的血性都被你丢尽了!”麹义立马上前打断了他的建议,怒视着一只独眼,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戾气。
“怎么?你个败军之将还有颜面在这里指手画脚?要不是麹将军一意孤行葬送了数万的冀州将士,邺城不会沦陷,我冀州也不会落得今日的局面!”
“本将军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麹义被戳中了逆鳞,恼羞成怒。
“够了!麹义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主公放在眼里?明日派一队骑兵护送小姐出城,只要能够让袁绍出兵,在所不惜!”韩馥再也忍不住脾气,朝着堂中一阵怒吼。
众人很少见到韩馥这老好人发怒,如今这咆哮起来竟然隐隐有一丝威严,只是答应袁绍如此卑微的请求,让众将士感到寒心。
麹义听到韩馥的话近乎暴走,当众朝着韩馥怒吼道:“主公可曾想过,袁绍那厮根本就不敢出兵,渤海才多少点人,他真的敢触幽州这头猛兽的虎须吗?”
“麹义,你还当我是你的主公吗?你失守邺城,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敌人却毫发无伤,本官没有降罪于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却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赶紧给我滚!”韩馥抖动着一身的肥肉呵斥。
麹义却是凶悍的主,竟然不听身边将领的劝阻,又是上前反驳道:“若不是主公信任沮授那个臭书生,五万儿郎怎会身首异处?卖女儿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
“你,你说什么?你胆敢再说一遍!”韩馥站起肥硕的身子,颤颤巍巍的指着麹义。
堂中的将领见麹义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连忙将麹义往堂外拉走,麹义却是孔武有力,猛地挣脱众人,手指韩馥怒斥:“我说你老糊涂,听尽小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