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为官不为官,张二的学识在陇西还是有些名头的。
实则给他说亲的人也不在少数,之所以还未定下,便是因为张二一心都在段楠兴身上,别家姑娘看都不看一眼。
倒也不怪她这侄儿被迷了眼,只看那段楠兴的模样,便是个不省心的。
只是……
张氏又看向身后老嬷嬷,“楠兴约他来,会为了什么呢?”
老嬷嬷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照理说,那日姑娘跳了塘,便是不乐意的。今日却又寻了二公子来,难道是想通了?”老嬷嬷道。
张氏迟疑着,“她那个软糯的性子,不像是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以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身边陈嬷嬷提点。难不成是陈嬷嬷想通了,规劝她了?”
照理说,段楠兴那个性子,张氏是颇有些看不上眼的。
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富甲一方的豪门嫡长女,却性格颇为软弱,整日垂头颔首,看见人也说不了几句话。
若不是老天爷惦记着,老爷疼惜着。若是叫人知道了去,还以为是她这个继母苛待了她一般。
只是今日这事,也颇为蹊跷。
张氏实则不知道她能主动寻了张二来做什么。
张二公子的想法便简单的多了,一次不成还有两次。
只要能得到她,便是使些下作手段都算不得什么。
一想到那副怯生生柔弱无骨,美眸含情的模样,张二就有些坐不住。
“不管是什么,我去瞧瞧她便知道了。”张二道。
张氏瞧着他猴急的模样,不置可否。
身后老嬷嬷道:“夫人,老奴愚见,倒不如叫二公子过去看看。左右是在自己府上,多派几个人看着便是,只要二公子不再做糊涂事,两人见面说清楚,也是好的。”
张氏沉思片刻,终于点头,却又指着张二鼻尖,“你若是再给我惹事,莫要怪我狠心,以后段家的大门你就不要进了。”
“是是是,姑母放心便是。”张二喜笑颜开,忙不迭的起身往外跑去。
塘边水榭,此时已经不能叫做水榭,因为只三日工夫,段玉宏便令人将这水塘填了大半,水榭只是暂时还没有移走。
八月的蝉鸣一阵高似一阵,南星穿了一身水蓝襦裙坐在亭子里,头发挽了个斜髻,一双眉眼弯弯,带着笑意。
手里的团扇是玉骨扇柄,触手斯凉。鲛人丝刺绣扇面,兰花飞蝶,甚美。
南星把玩着手里扇子,不时扇上两下,惬意的很。
絮儿和蓉儿站在她身后,那个黑壮的丫鬟便是蓉儿。这两人都是打小便来伺候了,约摸也有十年的情分。
张二远远就看见水榭中那抹水蓝的窈窕身影,心里一阵狂喜,快步走了过来。
“南星……”他行至水榭外,拱手道。
南星侧对着他,听到他的声音,眼都没抬一下,只转了转手里的扇子。
絮儿问道:“所来何人?”
张二面上喜色收了收,“南星,你,这是何意啊?”
絮儿道:“姑娘问话呢,所来何人?”
张二左右看看,略显空旷的水榭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这主仆三人,心里一松,谄笑道:“南星,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