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酉五年,皇帝十六岁,于大炎国内挑选秀女进宫侍奉。
皇太后选了各豪门贵女中模样出挑的画像送到陛下面前任其挑选。
却不想,陛下豪言放出,这些贵女统统送入宫中。
满朝哗然。
齐慎一日都在上书房,大约是在与陛下商议此事。
南星懒洋洋的举着一枚黑子,在棋盘一侧与花泽下棋。
花泽一年前诞下一个男孩,如今她身体竟然奇迹般的康复了,毫无萎靡之态。而且因为生了孩子,身体比以往发福了些,却不显臃肿,只觉得是一身刚正贵气。
花泽虽然之前猜到南星身份不一般,却从未开口问过。她是在深宫中长大的公主,知道秘密对于一个家族的重要性。
齐慎若是信她,自然会说给她听。
若是不信她,便是开口问了,也只会引人无端猜疑。
花泽是个甚知进退的人。
自南星成婚,她对南星确实将心比心,不仅在王府下令,南星便是王府主子,与王爷王妃并无二致。
更是在官眷的应酬中每每将南星放在自己前头介绍抬举。
一个花国长公主,本能继承女帝皇位的人,竟然还有这份坦然直白的心性,倒是叫南星刮目相看。
她猜测是因为花泽这么多年,缠绵病侧,花行渐将她保护的极紧的缘故。
但不管怎么说,有这份孩童的心性总是好的。
一年前,花泽诞下世子之后,无意在书房外听到齐慎与南星和周铎的谈话,这才知道南星的真实身份。
只是她知道的时候却一丝惊讶神态也无,只身与齐慎请罪,直言自己非礼勿听,不该知晓此事。
南星并不在意,正如齐慎所说,一切皆有缘法。
花泽并不是坏人,便是知道了这件事,她就算为了保护齐慎,也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
这一点,南星是放心的。
更何况,南星的真实身份对齐慎和她来说,只有帮助,并无害处。
花泽自那之后,对南星更是礼遇有加,两人逐渐交往多了,原本的疏远也变得熟稔。
信任这东西一旦在两人之间建立,情感便很自然的生出来。
南星视她如友,她视南星为亲,相互寄托情感,甚好。
仲夏午间,两人吃了凉茶,将世子哄睡了,这才摆上棋盘,玩起来。
南星缓缓放下手中黑子,“我听闻,父亲近几日都在为选秀的事情忙呢?”
“可不是,今上顽劣,竟然将画像上的所有人都看上了。王爷正为此事发愁,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花泽一方雪白帕子擦着唇角,笑道。
“此事难道还不算天下皆知吗?”南星懒懒道,“我听闻周铎说,这件事都传到了陇西,便是我段府旁边铺子的娃娃都知道了。”
“便是大家都知道了,也只能装作是玩笑话,做不得真的。”
“周铎常年御前行走,对今上的评价可不高呀。”南星垂着眼眸,静静看着一盘黑白相间的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