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刚抱着你出卫家大门，便碰到了附近的孙二黑和他媳妇，孙二黑看我抱着个孩子，便问我去哪，我就如实跟他说了，还问他要不要收养，他告诉我他刚跟媳妇一块从大夫那回来，说他媳妇怀上了，用不着收养孩子，让我去问问别人。”

“后来我又碰到了小胡同口的张三，”来财大爷继续说道，“和住在弄堂里的田四，我将你放在路上的时候，还碰到了要去平安镇办事的程老五，程老五是东来钱庄的掌柜，程老五还下马车来看了看你，还夸你长得好，襁褓的布料也好，说你应该肯定是哪富贵人家不要的，还骂人家狠心。”

“等程老五走了，我就蹲在不远处，生怕没有人肯捡走你，直到中午的时候，才碰到一些人，围着你，似乎想捡走你，不忍放你在那，果然，其中有一个挺高大的、像是庄稼汉的人，大概三四十来岁，抱起了你，说要带你回去养，看你被那人抱走了，我才转身准备回去了。”

“但没走几步，程老五已经从平安镇办事回来了，喊住了我。程老五也看到你被那人捡走了，还跟我说那人看起来十分憨厚老实，让我不要担心，肯定会对你好的。当时不是程老五自己赶马车，还有两个伙计跟着他，一个伙计充当车夫，他们也都看见了。”

说到这，来财大爷就这么叹一口气：“也是这些年我总是因为这个事良心不安，有时候做梦都还老是梦到，不然我也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

“多谢大爷，”薛琰又拱手，“到时候这些，也得麻烦您如实说。”

“好。”来财大爷自然是答应了。

薛琰和姜月则心里更有数了，方才来财大爷说的话，以及提到的人，他们也都记住了，明儿他们再查证一下。

不能出一点纰漏，只能每一步都得细细查证。

不是他们不信人，而是以防万一。

“那有劳大爷大娘收拾收拾，跟我们走了。”薛琰又一拱手，极其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