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静安侯联手亲近的臣子向邵棋施压,要求她将皇储临朝的时间提前,这样一来,年纪最大的静安侯世子就最有可能登上皇位。
早朝上,几个臣子轮番上阵,拿仁义道德来贬斥皇帝,气得慈肃帝当场就甩袖离开了金銮殿,提前退了朝。
没过多久,又有镇守边疆的恭亲王扬言要除去“牝鸡司晨的祸国妖孽”,睦州一下子就乱了套,地方大臣的奏折一摞一摞地快马加鞭送进京城。
传言慈肃帝在第二天早朝上就摔了奏折,狠狠发了一通火,说是要拿取恭亲王项上人头来泄愤。
但许多人认为,她是在虚张声势,毕竟恭亲王可是宗世里资历最老的一位亲王,一生征战沙场无数,在睦州一手遮天,无人敢轻易招惹。
流言四起,都觉得慈肃帝这皇位恐怕坐不了多久。
在暗流涌动的氛围中,又一年除夕夜如期而至。
邵棋坐在大明宫上首,自顾自地饮酒,这新贡的酒掺了桂花香气,和霍让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闻着就让她舒心,她忍不住又多饮了几杯。
“陛下。”
邵棋正要举杯再饮,旁边忽然传来霍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她的手僵了一下,然后一脸讪讪地把酒杯放下。
“不喝了,我不喝了。”
霍让伸手拿走了她的酒杯,给她换上了一杯清茶,语气温和:“太医说了,陛下近日脾胃不舒是因为膳食搭配得太过混乱,我已经惩处过紫微宫小厨房的下人了,陛下莫非还想要让他们再受罚一次?”
“我在这喝酒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邵棋瞪大眼睛,觉得他在找茬。
“主子身体不适,伺候的人就得担责,这是规矩,我以前也是这么受过来的。”霍让表情平淡,将过去吃过的苦一笔带过。
邵棋一看他这个表情就心疼,她率先败下阵来:“我知错了,以后都不喝了,你别不开心,笑一个好不好?”
她甚至还避着众臣,侧过身朝他偷偷做了个鬼脸。
霍让本来还想强装严肃,但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眼底泛起淡淡的温柔。
他们对视一笑,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牵在了一起。
台下有的臣子看着正上方那边的气氛,心里直犯嘀咕,陛下和霍掌印怎么黏黏糊糊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气氛酣畅,有的臣子醉了,竟吐露出了一些冒犯天威之语,大殿里的气氛有些僵滞,渐渐静了下来。
邵棋眉梢微挑,扯了扯唇:“诸位,怎么不喝了?”
她的眼神锐利,刺得刚才出言不逊的臣子脸色苍白,登时就跪了下来谢罪。
邵棋笑了一下没说话,这时,殿外的侍者通报,说是有人有要紧事,要入殿参见陛下。
“宣。”
那人穿着一身盔甲迈步进来,气质肃杀,手上用布匹包裹着什么东西,看着沉甸甸的。
他在殿中央恭敬行礼,声音粗犷:“陛下,微臣将东西给您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