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日的时间里,凡是与二皇女案有牵扯的人,全被邵棋带着人马搜了个遍。
朝臣们心怀不满,对此颇有微词。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就有臣子谈及了此事。
邵棋因为前天晚上查了一夜卷宗,正在瞌睡着呢,一听这话皱了皱眉,语气轻飘飘地回了一句:“诏狱司办案,宗室臣僚不可违。”
这是规矩。
那个臣子还想再辩:“殿下未免太过无礼,哪有不带搜查令就直接搜府的呢?殿下没有经过申报——”
“我搜你还要经过你同意?那我让你半个时辰,直接等你把证据藏好了我再进去搜呗?”邵棋瞥她一眼,神色淡淡。
那个臣子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下了朝,邵棋毫不留恋,迈步就往外走,结果刚走到一半,就被女皇身边的大宫女给拦下了。
“五殿下,陛下正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邵棋生无可恋地打了个哈欠,恹恹地跟着她走了。
到了御书房的时候,她还是眼皮子打架,还差点没看清路,撞到门框上。
“有这么困?”女皇好笑地看她一眼,瞧见她眼下的青黑,语气顿时也软了些。
邵棋点了点头,语气毫不委婉,直接跟她抱怨:“大理寺那帮废物,我让他们看卷宗,一个个的生疏得不得了,磨磨唧唧,最后还得我自己上。”
“怎么不找个人帮你?”
邵棋垂着眼皮,语气散漫:“都蠢,看不上。”
女皇缓缓笑了起来:“若论博闻强识,你该找毓之。”
邵棋神色一顿,缓缓点了点头。
女皇又随口问她:“那方才你走得那么急,赶着干什么去?”
“……去打听蔺书衡住哪。”
女皇疑惑地瞥她一眼:“你解禁之后,朕就给你批了一处宅子,你没把毓之接过去?”
“……还没来得及。”
女皇顿时用一种“你可真不是个东西”的眼神看向了她。
邵棋:“……”
话都让你给说完了,她今天下朝跑那么快,就是正准备去他府上。
这是女尊世界,蔺书衡和她分居,只会让他的名声受损。
邵棋今日上早朝的时候偶然路过一个书摊,黎国清谈风气一向盛行,书摊旁边围着一堆穷酸书生在那高谈阔论,谈政治,谈臣子,谈京城中那些响当当的大人物。
邵棋路过时,十分敏锐地听到了蔺书衡的名字。
“若说三元及第,百年之间,可就出了这么一位呢!”
“你说的是蔺家那个庶子?呵,他倒是功名加身,这么些年可有建功立业?最后不还是嫁进宫去,现在成了废皇太女正君,籍籍无名了么。”
“蔺家也不要他了,啧啧,真惨。”
“想当年,蔺公子在苑中做的那篇文章,可真是非同凡响,恍若文曲星下凡呐,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其中一个书生不屑地笑了一下,“他自己选的路,他就得走下去。而且现在,你们再去看看他的处境,妻主不闻不问,两人分居,一看就是夫妻不睦。就是不知道这位天之骄子心里是什么滋味咯……”
书生说完,拿起旁边的酒壶想要小酌一口,一侧头,却对上了一双泛着凉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