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君没有直接去明月楼,而是易容之后,潜入了柳府。
柳府一片霜白,四处挂着白幡,清冷死寂的如同一座荒废的空院。
傲君穿过几条九曲长廊,终于到了白幡翻飞的正殿,看到管家和仆人守在殿外,柳天赋身披孝袍,跪在柳老爷子的棺材前,为棺材牌位前的七星灯添油。
“你是什么人?”看到傲君突然出现,老管家掩去一脸悲哀,警惕的瞪着傲君,手掌一挥:“胆敢闯我家老爷的灵堂。来人,给我拿下。”
“住手。”声音来自殿内,柳天赋身着一袭胜雪的孝袍,从灵堂缓缓走了出来,看到傲君时,轻轻挥了下手:“她是王妃的贴身丫鬟,代表王妃来祭拜爷爷,都在外面守着。”
管家一听,连忙退下。
柳天赋引着傲君进了灵堂,回头望了一眼,确定无人跟进,才担忧的看着傲君,问:“你今日去何处了?回府后,便没找到你的身影,以为你出了事情。”
傲君说:“一言难尽。外公怎么样?皇上可有派人来替外公检查?”
柳天赋带着傲君走到灵堂前的棺材前,看着躺在棺材里,面如死灰的柳老爷子,道:“是宫里的人来替爷爷入殓。”
傲君在棺材前倾下身来,将一颗药丸喂入柳老爷子的嘴里,“这七天,一定要时刻守着爷爷,不能让任何人接近他。”
柳天赋抿唇点了点头,“皇上下令,要以皇家葬礼,厚葬爷爷。”
“做给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看罢了。”傲君直起身子,回首凝着眉宇间显得憔悴的柳天赋,抿了抿唇,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殿外老管家来报,“少爷,颂王爷来了。”
柳天赋和傲君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
柳天赋叹息了一声说:“听闻爷爷已逝的消息,姑姑一时受不了打击,伤心的昏了过去,病倒在榻上,颂王殿下回去照顾姑姑,这会儿来,想是来替爷爷守灵。”
战凌颂是柳贵妃的儿子,也就是柳老爷子的外孙,柳天赋和傲君的表弟,来给柳老爷子守灵是应该的。
“表哥。”战凌颂一进灵堂,就看到柳天赋跪在柳老爷子的棺材前,而傲君则是跪在一旁。“她是谁?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战凌颂见过红锦几面,有点印象。
柳天赋看了一眼傲君,跟战凌颂道:“她是君儿身边的丫鬟。”
“君儿?”战凌颂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傲君,“难怪觉得她有些眼熟,原来是她身边的丫鬟。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傲君垂下眼帘,顺从的说:“奴婢原本是随王妃随军西贡。王妃听闻柳老尚书辞世的消息非常伤心,因皇命在身不能留下来为柳老尚书尽孝守灵,才派奴婢留下来替王妃尽孝。”
“算她还有点良心。”战凌颂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就不明白了,父皇倒底是怎么想的。行军打战是男人的事情。哪有女子随军上战场。军中又不是没有军医,为何要让傲君一个女儿家随军伺候皇叔。”
柳天赋掀起眼眸看了一眼傲君,见傲君眨了眨眼睛,一脸无知,又疑惑的看向战凌颂,“表弟似乎很担心君儿?”
战凌颂往火盆里添了些元宝,颇无感慨的说:“母妃听闻她要随军同行照顾九皇叔,担心的不得了,一夜没有合眼,这一大早,又听闻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