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或许是起了微弱的作用,又或许是唐灏君仿佛终于从那一剑的冲击之下缓回了些许的精神,其十指轻微动弹了一下。
“枫---枫儿---”唐灏君的手沾满鲜血地颤抖着抬起,唐伯虎强忍着无尽的心酸,急忙将手伸了过去,父子两人的手在这一刻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唐灏君嘴巴轻张,溢出了鲜血,不过,脸庞,却是笑了。
惨白的笑意显得非常的安详。
“枫儿,不---不必为为父伤心---”唐灏君声音缓慢,目光紧紧地盯着唐伯虎,惨笑一下,露出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牙齿,“十八年---十八年了!为父愧对你们母子,今晚,是为父在这十八年来---唯一---尽的一次---作为父亲---的责任!为父---真的---真的很开心。”
此刻,唐伯虎已经成为了一个无声泪人了,紧紧地抓住唐灏君那染红鲜血的手,而唐灏君的另外一只手则极其艰难地往上抬起,轻轻地、充满着爱惜地抚摸了下唐伯虎的脸庞。
在他看来,这是第一次尽了做父亲的责任,满足了!哪怕,兴许是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父亲!你放心,你放心,你一定没事的----一定---”唐伯虎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在绞痛!在泣血!
唐灏君却是摇头一笑,脸庞更是惨白了,“为父的情况---自己最清楚,枫儿---今晚,可以听到你喊我一声父亲,为父---更加是---死而无憾了---而且---而且---”唐灏君的嘴角不断地溢出鲜血,尽管唐伯虎在不断地给他运气疗伤,却仿佛根本就无济于事一般。
“而且---这---这一剑,也是为父欠你的---枫儿,你知不知道,当初---为父看到你刻着墙壁上的留言---我---我---”
“不!父亲!什么都不要说了!什么都别说!”唐伯虎擦拭着唐灏君嘴角溢出的鲜血,他自然清楚父亲的心境,内心绞痛无比,紧紧地抓住父亲的手,唐伯虎浑身都颤抖着,眼眸更是在开始慢慢地便得紫红!
父亲!多熟悉而陌生的一个词,自己今生头一回喊出父亲二字,是在今晚,而结束---却还要是在今晚吗?不!不要!绝对不要!唐伯虎内心凄厉哀嚎着,然而,怀里的身影却在逐渐地闭上了眼睛,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在逐渐地虚弱!
“不---绝对不可以!”唐伯虎嘴角喃喃着,脑海仿佛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父亲!父亲!”唐伯虎近乎乞求地哀嚎着,他多希望,唐灏君可以再次用力地张开眼睛,“醒醒!不要睡下,不要睡下了!!你只不过是听枫儿喊了几声父亲,这怎么够?这怎么够!!枫儿,还要喊一辈子的父亲!喊一辈子的父亲啊!”
唐伯虎拼命着摇着头,拼命地灌输着内力给唐灏君,然而,却仿佛都是徒劳无功,此刻的唐伯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灏君双眸彻底地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