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云看了看郑五虎,又看了看慕晴泠,一旁的周庆年急得汗如雨下。萧岚洺掺合进来他都能理解,怎么慕晴泠也来了,而且一来就要状告郑五虎,这,这简直就是胡来嘛!
李登云的视线在萧岚洺、郑五虎还有慕晴泠之间走了一遭,了然一笑,应道:“本官有何不敢!你且诉来!”
“李大人!你莫要借故打岔!我乃圣上所派钦差,这妖女口出狂言,诬陷本将,合该拉下去重责,你应她的话,是想干什么!”郑五虎转头怒视李登云。
“正是因为郑将军乃圣上所派钦差,民女才更要告您这一状!钦差奉旨办案,一言一行皆代表天子。郑将军在杭州倒行逆施,草菅人命,如此丧心病狂,难道悠悠众口会说您郑将军一人之不是吗?”慕晴泠说道。
“郑将军身负钦差之名,百姓只会知道,您是奉圣上旨意办案,便是民议喧天,也只会说圣上不惜子民性命。岂非是你郑五虎办砸了差事,反累及圣上清明?你如此不忠,难道还告不得了吗?!”
慕晴泠声声指责郑五虎不忠,连累皇上替他背负骂名。激得郑五虎怒火冲天,“闭嘴!我郑五虎对皇上一片忠心日月可鉴!你这妖女巧言令色,诬陷本将动摇民心,是何居心!本将清除邪教余孽又有何错!尔等休要胡言!”
“邪教余孽自当清除,可郑将军不辨是非黑白,只将受到邪教蒙骗的信徒一并视作邪教余孽,欲杀之而后快,民女倒是想问问郑将军,您所作所为,有何依据!”慕晴泠急声道:“钦差办案,不按律行事,反倒由着一己私欲,郑将军,民女告你渎职,可有说错!”
“放肆!”郑五虎面色潮红,可见被气得不轻。
“郑将军,这位姑娘说的没错。你有何话说?”李登云还嫌郑五虎气得不够狠一般,在一旁凉凉地问道。
“一派胡言!邪教之事兹事体大,非常之事行非常之法!便是到了圣上面前,本将也是如此说!李大人,你不要以为有这么个妖女在此,今日本将就会放弃!”郑五虎瞪着李登云说道。
“到底是非常之事行非常法,还是你郑将军在借此案,宣泄你心头怨恨,平息你当年年幼无力,救不了亲妹的悔恨!”慕晴泠再次语出惊人。
郑五虎猛地转过头,森冷地看着慕晴泠,咬牙说道:“你说什么?”
慕晴泠抬起头,迎上郑五虎骇人的视线,说道:“郑将军深恨邪魔外道,当年因为年幼,救不了自己被献给龙王爷的幼妹。此番遭遇令人惋惜,您靠着上阵杀敌一路升迁到今日,难道为了是让您在杭州大开杀戒以泄私欲的吗?!您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讲二百余人斩首示众,您与当年那些害人性命的神棍神婆又有何分别?!”
“你住口!”郑五虎脸色难看得吓人,若是没有萧岚洺站在一旁防备着,此此时慕晴泠怕是早已被他拧断了脖子。
院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慕晴泠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最后一块石头放了下来。她看向郑五虎,说道:“不是吗?郑将军可看见了?门外那些孩童皆不满十四,他们不过是跟着父母出了一趟门,拜了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石像,就要被你送上断头台!你看看他们!他们可像当年你那毫无反抗之力的妹妹?!他们可像当年那些被装进竹笼,连哭都不敢哭,只能眼睁睁等死的无辜幼童?!”
郑五虎看向院门,那里站了一群高矮不一的小孩子。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望着院内,怯生生地闪着。
“郑将军,你可敢当着他们的面,说一句你要将他们如何处置?!”慕晴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