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此次去勇王府的带的仆从,我想着,如今天冷路滑,贴身服侍的人还是以丫鬟为主,丫鬟年纪轻总归要伶俐些,除了几个小的的奶娘,就不带太多的管事妇人。老太太房里的赵嬷嬷、钱嬷嬷就留下来看屋子,就不劳动她们了。至于到时候老太太身边的有谁服侍,老太太房里原就有八个一等丫鬟、八个二等丫鬟,以及不列等的小丫鬟及粗使仆人若干,儿媳的意思是,老太太不妨到时候带上四个一等的丫头、四个二等的丫头,再带上两个小丫头跑跑腿,也就差不多了,您觉得呢?”
徐夫人正带着俞玫、俞敏两位小姐,抱着府里的账册来请示老夫人。三日后勇王府宴客过年,靖勇公府作为姻亲自然该全部出席。徐夫人自接手管家一来,凡事按着旧历前来。不过此次俞家作为亲家,去的又是亲王府,还是年节,又涉及到二房,她怕出了纰漏,又夹杂不清,索性带着人来问老太太。
“你安排的有理,这出门做客,就得多思量。”俞老夫人点头称是,“既然如此,我房里,一等丫鬟就琳琅、玲珑、珍珠、珊瑚,二等丫鬟就月季、蔷薇、牡丹、墨菊,再带上平儿、安儿,随我一道去。至于你们各房,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徐夫人看了一眼俞玫,俞玫略点了点头,说道“各位太太各带两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少奶奶们带上一个一等的、两个二等的;小姐们各带一个二等的、一个小丫鬟,跟在太太们身边,这些人选就由各房自个儿择定。外间的老少爷们身边的长随小厮、迁马赶车抬轿的等仆人已经定下了。”
俞敏紧接着将手上的名单呈给俞老夫人,“老太太请看。”
俞老太太仔细看过,“就这样吧。今年勇王妃有孕,我命你们将年礼加重三成,可备妥了?”俞敏赶紧呈上第二张单子,“这是母亲和我们姐妹拟的礼单,请老太太过目。”俞老太太又看过礼单,见她们色色齐备,也十分满意,“这次你们做的很好,难得的是,母女、姐妹之间有商有量,不争权夺利,很好。”
徐夫人、俞筱、俞敏三人连忙福了一礼,“谢老太太夸奖。”徐夫人接着说道:“既然老太太同意了,那我就命人去问问各方究竟带哪些人,然后就命针线房开始裁衣了。”像靖勇公府的人家,年节赴宴,自然是从主到奴的一身簇新了。主子们尚好,总不缺新衣,下人们定例有限,所以像这样出门子的机会算是个美差,自然会引得众人争抢。
徐夫人说完了事,带着俞玫、俞敏就出了福寿堂,“玫丫头,这次外面的事就交给王管事和王进绪吧,到时候就有他们跟着去勇王府,府里的事就交给秦维仁吧。”徐夫人在前面走着,俞玫、俞敏落后半步,丫鬟们跟在后头。
“都听母亲的。”俞玫回道。这王进绪就是王管家的儿子,也就是俞玫的舅舅,王管家虽然还是府上的一等管事,但毕竟年事已高,这次大房掌权,又恰巧二等管事有两个缺,立刻就提了这王进绪做二等管事。这次让他跟着去勇王府,也是个体面。
至于这秦维仁,则是徐夫人的奶公,也是刚提拔的二等管事。其实从徐夫人的私心,自然是希望两个二等管事都提拔自己的人,无奈她没儿女傍身,腰杆子不硬。这王家有个定海神针王嬷嬷在,又有俞玫一起管家,所以只能不情不愿得让出个名额给王进绪。
不过,这些都是前话,自从俞玫定亲,徐夫人就相通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想拿住府里的大权,无非是为了以后做个倚仗,何必急于一时,这两个丫头迟早是要嫁人的,先卖个好给她们,续上些母女情分,以她们的身份,婆家总不会差的,到时候,得利的自然是她做个母亲。至于府里的大权,她总归是要在府里一辈子的,有的是时间提拔心腹。
所以这些日子,都是新提拔的二等管事,她却凡事先想着王进绪,这样一来,念着王嬷嬷的老爷高兴,王家高兴,同样管家的俞玫高兴,他们高兴了,大房就能拧成一股绳把住管家权,日后其他两房想抢走管家权就没那么容易了,只要管家权还在大房,总越不过她去。
就连这次去勇王府,安排出面的管事也是王进绪,得个脸面;而秦维仁主持诸如裁布制衣等内事,得个实惠。
静仪轩
云桥一进院子,就见自家小姐笼着汤婆子站在廊下,望着天空发神,立时急了,“小姐,这大冬天的,你怎么不在屋里歇着,这外面多冷啊。”说完还横了一眼在一旁服侍的云吉、云罗,云吉、云罗无奈的耸耸肩,自家小姐主意太正,她们劝不动啊。
慕晴泠一见云桥这样,笑了笑,“我不过是在外面站了站,这屋子里不通风,空气烦闷,还燃着碳,人在里面呆久了,容易头晕目眩,所以我才出来站一站的。你别一副我是纸糊的样子,我哪儿有那么娇弱。”
云桥根本不听,“小姐你别看不起纸糊的,穷人家的窗户也是纸糊的,人家能用一整个冬天都冻不坏呢,小姐你行吗?”慕晴泠只得告饶,“是是是,都听云桥小姐的,我立刻进屋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