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公堂,你背主求荣,谋害俞府大公子、砍杀你丈夫的事,也会一并掀出来。许氏会怎么样先不提,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慕晴泠淡淡地说道,王氏轻轻一笑,说道:“杀人偿命,该我的报应。”
“很好,上了公堂,你是苦主,也是凶手。这件事是你与许氏的恩怨,你只管将实情说出来,将物证呈上去。查案问案,自有官府的大人们去做,你可明白?”慕晴泠问道,王氏点头。
慕晴泠盯着王氏又想了一会儿,才示意常林上前,连人带物带了出去。等王氏出去了,慕晴泠又对云桥吩咐道:“让人再去俞府那边看看,一旦开祠立刻让人来回。”
“何必这么麻烦。”萧岚洺见慕晴泠脸色深沉,亲手倒了茶送到慕晴泠手边,“照我说就该让你那好舅舅自己去处理,堂堂一个靖勇公,竟然连自己的妻儿都保不住,被人当傻子一样糊弄了十几年。”
慕晴泠捧着茶杯,缓缓摇头,“若是没有天津一事,我就真照你所说的,将人送回俞家,让文远表哥和大舅舅他们处理去了。如今因为二房牵扯进谋逆一案俞家断尾求生,分家是情有可原,可若是此时俞家自己揭穿真相,难免让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假还有俞家的动机。”
“大舅母还有表兄枉死已是冤屈,我不想这件事有一丝一毫被人诟病的地方。更不想来日,有人替许氏那个毒妇开脱……”
两人正说这话,刚刚出去的云桥却苍白着一张脸,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小姐!”云桥一进屋,失声喊道:“文达少爷……死了!”
俞府。
俞文达的遗体被下人停到了厢房,因是众目睽睽之下中毒而亡,俞家第一时间派人去了官府报案。等待官府衙役、仵作上门期间,徐夫人还有俞文远安顿好了客人,又与俞恩荣一起,送俞老太太回了福寿堂。
“老二媳妇怎么样?”俞老夫人问道,徐夫人一边送上参茶,一边回道:“文达走得突然,二弟妹受了刺激,又哭又喊,刚让大夫开了安神的药,好歹先让她安静下来。”
提起俞文达,老太太不禁泪水涟涟,“怎么会这样……府上怎么会出这种事!”老太太双手扶在凤头拐上,连连摇头,“我俞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俞恩荣一脸严肃陪在一旁,面上虽然不显,可心里也着实一团乱麻。俞文远安顿好了客人,从外间进来,瞧见屋里一片愁云惨雾,也是无奈又哀伤。
这些年他与俞文达虽然不怎么亲和,但到底是自己连着血脉的兄弟,刚刚他去停尸的厢房看了看,早上还见着的一个大活人,此时脸色铁青地躺在那里,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祖母。”俞文远上前,轻声对俞老太太说道:“万请您保重身子,这个时候,您再出不得半点事了。”
俞老太太含泪点头道:“好孩子,你放心吧。祖母不会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倒下的。你爹……”俞老太太看了一眼坐在下首面色如纸的俞恩荣,忍不住摇头道:“你爹年纪大了,顶不住这些事,你要多出力,府上不能没个拿主意的。”
老太太这话着实诛心,正经八百的靖勇公还在下面坐着呢,她却将满府上下交托给了俞文远。可现在也没人能在这事儿上说什么了,就是俞恩荣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命官司给吓懵了。
老太太说他顶不住,还真不是看不起他。
“祖母放心,孙儿明白。”俞文远见俞老太太虽然面容疲惫,可眼里的神光倒比自己那个身强力健的父亲矍铄不少,顿时放下心来。
仵作与衙役已被下人带去停尸的厢房验尸,俞家的正头主子走在老太太的福寿堂坐着等消息。宾客们也未散去,全都要待官府一一查问之后才能归家。一时间,整个靖勇公府如同一口看不见底的深井。
表面平风浪静,安静得仿佛如有千斤重石压在众人头。暗地里却暗潮汹涌,只差一个引子,这苦苦压抑的风浪就要卷上来,将整个靖勇公府搅得天翻地覆。
也不知过了多久,福寿堂的静谧终于被打破,可传来的不是仵作对俞文达死因的诊断,而是另一个引爆俞家的消息。
“老太太!国公爷!”俞府的大管家神色惊慌地小跑进福寿堂,堂内众人举目看去,大管家环顾四周,双唇颤抖,好一会儿,才说道:“官府来人,说有人状告二夫人毒杀国公夫人与大公子,人证物证具在,要拿二夫人……开堂问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