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张伯正在做着家乡菜,他把选好的精肉切成条块,拌淀粉、料酒腌制过后,入油锅炸至金黄酥脆,香酥,嫩滑细腻,是为小酥肉。
挽雪闻着味儿走过去,拿着筷子便偷了个往嘴里塞,差点没有烫出一个泡来,一边喊着烫口,一边还忍着不往外吐,惹得一片笑声。
挽花最是忍俊不禁,笑骂道:“你这雪丫头,过了年都多大了,还是这样跟个偷油吃的小老鼠似的,馋嘴!”
挽风姗姗来迟,开口也是一句不咸不淡的调侃:“这丫头,要是什么时候不馋嘴才是奇怪了呢。”
张伯笑嘻嘻的将小酥肉装满了最大的饭盆,还不忘匀出一小碗推到挽雪面前:“雪丫头先吃,吃完了把这盆拿去前厅,夫人说了,晚上全府上下一同用膳,咱们还有得忙嘞。”
挽雪捧着碗就是一通吃,还不忘分些给挽花与挽风:“当然啦,今晚可是池沈两家一同吃年夜饭,挽月姐姐早早就去主子房里了,到现在还在给主子打扮呢。”
挽花一面切着蔬果,一面说道:“那是自然的,主子新来府上,又是新嫁娘,头一个年关,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不多聊了,赶紧吃完该干嘛干嘛去。”
挽雪应了声好,囫囵吃完了便抱着一大饭盆的小酥肉与分装的小碟子往前厅走去。
厨房上下忙忙碌碌,内院里碎玉与挽月也没有闲着。
只见鸾镜之中,沈清碧杏花含露团香雪,脂粉暗香云鬓轻,纤纤初月上鸦黄,鬓发腻理,乌黑垂顺,仅用一支金步摇做装饰,姣好的面容略施粉黛,旱莲胭脂轻点,眉间一点花钿,美则美矣。缀以绯红裙衫小褂,裙如霞光彩落,帔似月色玲珑,打眼一看,便是美人归。
挽月很是满意自己这一个时辰的努力,满脸都是骄傲:“碎玉姐姐你看,这身打扮是不是衬得主子更美了几分?”
碎玉瞧了眼,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挽月这手艺,确实是没得说的出挑,小姐这身打扮,真是宛若神妃仙子入凡尘。”
沈清碧捻着锦帕逐一点过:“你们这两个丫头呐,真不知道是你们把挽雪带坏了还是挽雪将你们带坏了,一个两个的,净会讲话。”
碎玉远远听见外头人声嘈杂,于是灌好了汤婆子塞到沈清碧怀里:“小姐,时辰不早了,该去前厅了。”
沈清碧点头应下,捂着汤婆子缓步去往前厅。乌泱泱的人群汇聚一堂,忙着上菜却都未落座,除了火锅以外还有往常人家年夜饭必吃的宴席,可谓是菜色无一不全,无一不精。
今日的除夕宴席,没有主仆之分,众人却还是默契十足让主人坐到了一桌,只是没有奴仆布菜,是主子自己动手罢了。
正当众人都要落座用餐时,只听大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来人一席黑甲胄,剑眉星目,肆意张扬,是沈清碧的兄长沈清岩。堪堪露面便是一句:“好呀,都聚在这里吃除夕宴呢,要不是我早些落班,正巧赶上小厮关门,我还不知道今日除夕宴会两家合作一家吃年夜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