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烟一袭正红色凤袍一袭华服逶迤戈地,华贵的凤冠把一头青丝挽起,朱唇不点而红,美目流转,抿嘴轻笑,无不显示出高贵凛然的气质。
自从那年使尽手段将双生子纳入自己手中,宫里面上都称赞她贤德,背地里一个个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她。
她是丞相独女,生来就是高贵典雅的存在,贴身婢女瑟柔此时正朝她咬着耳朵:“皇后娘娘,您可知道她们那些个小婢是怎么说你的,都说您蛇蝎心肠,逼死了钟粹宫的那个,奴婢听了真真切切的替主子难受,主子平日里待她们那么好,咱们宫里哪一个不是穿的云锦?都赶上人家四品贵人的服制了呢。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按奴婢说,就应当拔了她们的舌头,挑出一两个最为出挑的,杀鸡儆猴,给主子立立威才是。”
顾玉烟将金镶玉护甲扣至葱指,懒懒一执嵌金丝狐尾扇轻摇,满眼都是冷情:“区区蝼蚁之辈,哪用得着本宫去收拾干净。瑟柔,去给那对双生子喂下安神汤,让奶娘抱在怀里,咱们去外头晃一晃,走一走,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本宫面前嚼舌根子。”
顾玉烟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明里暗里都是时时在意名声,事事在意上心的性子,可以说是锱铢必较,并没有传闻中那样的贤德宽厚。
瑟柔拿起一对金镶玉耳坠子给她戴上,笑着附和道:“皇后娘娘自打那张昭容落胎后,便鲜少在外走动,可不是要出门逛逛,否则那些个阿猫阿狗都妄图在宫里横着走了呢。”
哄得顾玉烟出了门,瑟柔当即借着给奶娘递话的功夫,将消息传了出去,宫里的人多少都有些怕这个雷厉风行,做事不顾后果的皇后娘娘,一个个秉持着惹不起总归躲得起的原则,一个两个找她递消息,一旦得到了准确的答案,总有不知名的金银细软从各宫各处流到瑟柔手里,瑟柔得了好处,这样哄顾玉烟出门的事情,瑟柔隔上一段时间便会做一次,效果总是出乎意外的好。
御花园里的芍药开得格外好,馥郁的芬芳,芍药绽红绡。顾玉烟眼见着那红芍药开得动人,伸手便掐下一支来:“莫待无花空折枝,这芍药开得这样好,不妨折下一些来,给各宫送去。”
阿匿的耳力过人,她在凉亭之中便听见了顾玉烟的话,心道皇后娘娘好本事,其他人送芍药,兴许是出于赞赏,可正宫皇后给各宫送芍药,无非是在做个贤德名头之下的警告。
只要她顾玉烟在一天,其余人位分再高,也不过是个妾室,多一个少一个,都只是妾,无法撼动妻子的地位。
牡丹与芍药,终究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