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殊?就刚醒来的那位?”青荀略微思索了一番,才把自家妹妹口中的那个年殊与自己脑海里寂灭了万年又突然回来的那只凤凰小娃娃给对上号。
他们正巧穿过一个厚云层,青瞻挥袖掩面,等过了之后,日光和霞光布下来,洒在青瞻的脸上。她的眼睛夜视甚好,对于强光总招架不住,等眼睛适应了,她才道:“是的,大哥可知道年殊在万年前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青荀摩挲着下巴,呈思索状,“据传,为了保护战神而死。”
“战神说的可是衡止上神。”这样说来,衡止和年殊的关系可深啊。
青荀的眼睛对上她如墨的眸子,似是揶揄,似是探究:“现在回想起来,若我方才没听错,你说你在鬼界碰到衡止,他是为了年殊而去鬼界,然后你追问我年殊如何而死,看似问的是年殊,实则,问的是衡止啊。”
他平日里没心没肺什么事都不管的样子,怎么心细得一下就猜出来她想问什么。
“大哥,这话也不能这么说。衡止上神嘛,堂堂战神,和凤凰族后辈年殊扯上关系,想来他们之间关系匪浅,总是一桩秘辛,问你可能知道这其中的缠绵悱恻姻缘事啊。”青瞻挠挠头,脱口一个随意瞎掰的理由。
看她一手挠着头,一手还无意识地绞着罩衫的衣带,就知道自家这娃呀,被自己问得紧张起来了:“我直接和你说啊,隔壁的凤凰一族搬到南禺西峰之前,是与他们龙族做邻居的,衡止和年殊可以算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衡止对年殊有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我不清楚,年殊对衡止嘛,这心思从不掩藏,在天界,这压根儿就不是一桩秘辛,随意问个小仙儿都知道。甭说天上的小仙儿,地上的地仙也少有不清楚的。只是你几万年不曾走动,也不去了解打听那些八卦事,才不知道。”
青荀伸手摸了摸身侧青崎小童的脑袋,顺了顺他头上挂着的小髫,展颜一笑:“你三万四千七百岁的年纪,很是年轻,春心荡漾萌动爱慕之心是常有的,若是对衡止有什么心思,大可直说。”
什么春心荡漾萌动爱慕之心……
“遑论这些心思。”青瞻攥起拳头,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她只是对于年殊几次醒来后几次三番来找自己有些疑惑罢了,现在听他说了他俩之间的关系,心下才落实了一些隐隐约约的猜测。
见身旁有仙友路过,她还顺道打了个招呼,不禁感叹自己这忍耐的功力是越发长进了。
青荀顿了顿,笑得更是满脸一言难尽:“若你真有那些心思,可要注意那个小凤凰年殊啊,也算是你的一个在明处的情敌了。”
情敌什么的,不存在的。
再回他的话,恐怕要被他调侃到羞愤欲死了,青瞻闭了嘴,目不斜视,任风吹乱头发和敞开的罩衫也不为所动,两人后续一路无话到了星殿东北角的南斗府六星君殿处。
周围来往星使繁多,凑在一块下棋喝酒的星君也不乏看到。星使是分归各星君手下,受各星君命布星去的。之前青瞻天枢宫里的越美小仙娥初上星殿,青瞻想把她升为自己的星使。她府里没一个星使,每次去布星台布星都得自己亲自前去,烦得很。后因越美资历尚浅,就把这个念头先搁下了。
她吁出一口气,三人已到了她第五天枢宫门外。
“大哥是要进我天枢宫看看吗?我可没时间来招待你,公文估计堆满桌案了。”青瞻侧身对着青荀道。
“不用不用,小妹进去吧,我找你一同来是顺路,无所事事的你大哥,是打算去天府宫和司命讨杯酒喝,再与他下下棋。”青荀挥挥手,低着眉耷拉着眼角,看上去不能去自家小妹的天枢宫逛一圈很是遗憾。
“你去找南斗首星司命星君啊,甚好甚……”她还未说完,就见人带着青崎转身就走,毫不留恋,转眼就没了人影。而她话还在嘴边,那遗落的一个“好”字,也被她沉下脸后,硬生生扭转成了一个“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