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盖着被子,目及所见是一块白色的帐篷顶。
这是……他的帐篷。
记忆断在,那个极深的坑洞。他在洞底见到一潭碧蓝清澈的泉水,而还未来得及多看,就被突如其来的冰冻住了。
冰漫到头顶前,他望见青瞻那双满是担忧的眼。
师傅?
他猛地坐起来,甩开盖在身上厚重被子。因为剧烈运动,脑袋产生了一刻的眩晕,眼前炸开陆离的光彩。
他听到毛毡被拉开的声音,门口有将领和谁在说什么,然后脚步声渐近。
来人一进帐篷,见人醒了,急忙过来:“阿礼,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是师傅。
贺礼的头晕好了些,扭头看青瞻:“师傅,你没事吧?我们怎么回来的?我……身上的冰……”
本想着带师傅去看奇景,结果最后还要师傅来救他。
“你别问得那么急,一个一个问。”青瞻手里还端着碗药,递给他,在她眼神的逼迫下看他喝下了才继续道:“我没事,我把你带回来,治好你的却不是我。”
“治好我的……不是师傅?”贺礼不懂,这个世界上,他觉得他的师傅简直是无所不能,形象比他爹还高大,但她却说,她治不好,是别人治好的,“那是谁?”
当他的脚被束缚住,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能动弹,血液也感觉渐渐冷却,他都觉得,自己最后那一眼,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他的师傅了。
但万幸的是,他活过来了。
“救你的,是我的哥哥。“青瞻也是没想到,那天她一回到营帐,刚一钻进贺礼的那顶副帐,就瞥见在四处翻翻看看的青荀。
她当时还问他怎么突然来了,他给她的回答大概是,和司命告别后,他觉得无事可做,便来找她了。之前说让青瞻帮他和贺礼招呼,结果自己下来了。
“你哥哥?”贺礼这是第一次从青瞻口中听到她提起她的家人,现在想来,他是真的不了解她。
他有些紧张,这是要见到,他师傅的家人了吗?
青瞻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是啊,我亲大哥,他比我更懂一些医术,现在在外头呢。”
“那我,我要出去……见一见青大哥吗?”贺礼脸上难得露出慌张的神色,搁在床上的双手感觉无处安放。
话音刚落,毛毡又从外掀开,一个高大的男子略低了头走进来。
他那突出的高高在上的气场,令人警铃大作。但贺礼看清他的脸后,刚提起的心又放下来。
这个男人,长得和他师傅真的很像,只是一眼,就知道他们两个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