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有他,还真的挺好的。
脱了外衣,拉过叠在里侧的被子,拥在身上,独属于衡止身上的味道更是汹涌地钻进青瞻的鼻腔,让她渐渐地放空了自己的大脑,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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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第二日午时回来的衡止,推开门进入小屋子后,才发现昨儿个白日就开始睡了的青瞻到现在都还未醒。
他突然有些慌张。
这丫头不会伤到哪没和他,出了什么问题吧。
衡止草草地脱了身上的东西扔在地上,健步流星,瞬间来到了床边。
她睡在床里侧,衡止跪在一旁,先是用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很是温和顺畅,但他不放心,放出神识细致地去扫视青瞻的身体,倒是并未检查出异样。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的面容,见她眼珠微转,鼻翼翕动,睡得还很深的样子。衡止不由笑自己怎么连她是不是在睡觉都看不出来。
有些哭笑不得。
她应该是太累了吧,睡了那么久还在睡,她一向浅眠他是知道的,但他推门进来如此大的响动,她也没有醒转过来,想来在无尽之海里吃了不少苦头,身体疲惫已经拖到了一个极限了。
青瞻其实感受到有人从门外进来,但眼皮太沉,那人身上并未带着杀气,模糊的意识里隐隐约约知道那个人是谁,身体没有处于警备的状态,便放弃挣扎地陷入一个接一个的梦境中。
梦里,光怪陆离的世界。
身边好像有很多水,有很多水。
还有阿爹阿娘和大哥小弟,他们给自己祝贺成年生辰。
但他们的脸好像又变了,变成了年掣的脸,还有,年殊的脸……她嘴角平直,眉角高扬,在高处俯视着她,然后露出冰冷的笑来……
最后是衡止,不是他作为上神的时候光芒万丈的样子,而是他在凡世十几载,一点一滴成长起来的模样,那个跟在她身后一口一句师傅的小贺礼,长大后喜欢黏着他的少将军。
但她最后抛下了他,独自一人奋战几十人上百人。
背后,中满了箭。
倏地,脚一抽,青瞻惊醒过来。耳边传来舒缓的呼吸声,她僵着身子侧过头去,看到衡止闭着眼,和衣躺着,没有盖被子。
他和她躺在一张床上,脸是她熟悉的那张脸,高挺的鼻梁挡了外边投射过来的光,在鼻尖凝出光点,投在脸颊上洒出一层淡淡的阴影,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看来是做了一个好梦。他睡觉很安稳,手交叉着摆着,腿也直直地并排伸着,没有胡乱动弹的毛病。
画面美好得让人有种想要摸一摸的冲动。
但她很快还被自己抽着筋的小腿拉回了注意。
她“嘶”了一声,坐起身来,手搭在左小腿肚上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