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止没有先批阅已经翻开的两柄未批卷宗,而是继而又打开一柄。
满满的篇幅,其中最惹人注意的两字,还是“异兽”两字。
上头写着,合谷山出现一异兽,无数百姓惨遭其害。
他接着把其他的二十几柄卷宗都一起打开,除了一桩案子是因为百年难遇的特大水患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其余的案子皆与异兽有关。
这异兽并非是同一只或同一种。其中几柄案卷中还附上了对于他们各地的异兽外貌以及行为描述,都不太相似,由此可知各地的事态爆发并非是某异兽的流窜,而是不知道从哪来的如此多不同种类的异兽,对人世产生了冲击。
而呈上这些公文案卷的地域相隔也并不近,毫无规律可言,这倒也可知这些异兽的出现并非是人为放置的,倒是很有可能它们是真的不知从哪里不小心跑出来的。
“青瞻,这些案卷呈到你这里的时候,你可看过里面的所有内容?”衡止从一大堆案卷中抬起头,扭过头去问青瞻。
某位姑娘还在“专心致志”地磨着墨。
“青瞻。”衡止又叫了她一声。
被他的声音唤回神,青瞻有些讪讪:“怎么了?”
衡止有些想笑,但是仍然板着张脸,看起来有些严肃:“你可看过这些卷宗的内容?”
他的郑重语气让青瞻的心微沉,连神经也开始紧绷起来:“没有,我来了书房后,看到那么大一堆公文,哪有心思一柄一柄翻开来看。”
“那我和你说,这些卷宗里的内容,基本都是说各地出现了异兽,毁坏一方平静的。”衡止随手递了一柄卷宗过去,示意她可以看看,“你怎么看。”
从他手中接过那柄沉甸甸的卷宗,翻开看时,里头说的黑齿国近来因为异兽出现,而原本以驯养驱使兽类的人们,他们手下的驯兽集体暴动,死伤了不少人。
如若像衡止所说的,几乎所有的卷宗都是异兽引发的,那他们该如何做?
“首先我们还是得先去解决这个异兽乱世的问题……”青瞻沉吟半晌,然后开口。
“确实应该如此。那这样事情就很好办了。”衡止从她手中抽回那柄案卷放回案几上,“案卷的所有批释全部只要写上派些天兵天将去处理这些异兽,或引诱到别处或把它们抓起来,就行了。”
青瞻有些不赞成,满心满眼地写着“为什么”、“凭什么”这几个字。
似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衡止轻笑出声:“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北斗主杀,你们南斗六星主生。而那些受灾受难的百姓只需要你度厄星君帮他们度过灾祸就行了,如此一来你找天兵天将帮他们处理掉异兽,就相当于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但我们仅仅是这样解决问题的话,我们在根本上就不知道这些异兽是从哪来的,如果以后再次出现类似的状况,那我们还应该如何做呢?”有的时候,青瞻就会考虑很多东西,很全面,她不禁愁苦起以后的事情来。
“你别急,我还是没说完。”衡止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地伸出一只手来扣在了她的头上。
她的头发细细软软的,呈棕褐色,在头顶正中心打了一个旋儿,摸上去很舒服:“我们自然是要下界去查探究竟的,这些异象,我们单靠看案卷是不知道具体情形的,只有下界调查一番,才能够清楚。”
他的意思青瞻懂得,非常合理,不由觉得自己身处度厄星君那么长时间以来,处理事情的角度一直都是片面的。今日听衡止一席话,胜过她自己领悟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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