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和年殊能够救回来,还多靠了景岚。”衡止这话没带偏见,实话实说,“而这个地方,则是人景岚的府邸。”
他最后的“府邸”两字,加了重音,带着细微的嘲意,但还是被景岚给听得正着。
景岚知道衡止在说他的这处住所有些简陋,扬起眉,目光放到远处:“何必贝阙高台,居一隅,无人陪则自安,有人陪则无所求。”
这话听起来似是无欲无求,过得洒脱、心安便好,纵使生若流云也无大关系,但衡止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遥遥地见两人影,蹲在土里似是在挖着什么。
想来应该是青和拉着青瞻在地里挖玉。
回想起景岚此人种种反应,衡止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呵,这人哪里是无所追求。
而是一开始就有了目标了。
青瞻。
他要的是青瞻。
要说男人,有些时候对这一方面的直觉还是挺准的,特别是对待自己的爱恋特别认真的人。
景岚这人,从他们第一次在雷泽中遇到,他就把目光隐隐现现地落在青瞻身上,那个时候他还没觉得,但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那就真的能够感觉得很明显了。
这人只有在青瞻在的时候才肯多说上几句话,对于青和的好,估计是附带的。
衡止偏回头时,就对上了景岚看他的目光。
无澜、深邃。
但又像万年坚冰,尖锐地刺向衡止。
他现在才确定了,景岚想要的,确实是青瞻,总不可能对青和感什么兴趣。
“如此一来,景岚说不定就要一人在某处寻求一乡,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了。”衡止勾起唇,回道。
年掣夹在两人中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两人似乎在打着什么谜语暗号,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景岚上神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那个,我并不是说这个地方不好,就是说,这房子看起来……咳,那个,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景岚上神就打算一直住在这个地方,不回郁水了吗?”
他对于景岚还并不是很熟,也不敢直接叫他的名号,仍是唤他一声“景岚上神”。
“这里还是神梦原,一片雷泽里,你和年殊被虚空裂隙卷入后就到了这边。”衡止顺口回答了年掣,但是双眼仍然和景岚对视着。
而从另一边走来的青瞻,还没走近,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在细密绵长的小雨中,衡止景岚还有年掣三人并未打伞或是使用避水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而景岚和衡止两人,则是在雨中默默对视,似乎眼中再也盛不下什么其他东西。
……
她来的不是时候……
“年掣,你的病才刚好,就想让自己受寒吗?”青瞻抬手向雨中的年掣招招手。
这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刚醒就淋雨不说,还完全不懂距离以及时局的把控。
这种场合,他怎么还能够继续留在那打扰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