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小乞丐!快放我下来!”
浮生也看到了屋内的人,扛着那个低声攘攘的人走进来,他不认识那个大夫,却认识秦涩,一路将人扛到秦涩跟前,看着秦涩,“大夫。”
还扛着人没放下来。
小小的个子,扛着一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子,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但奇怪的却是那男子竟似乎挣脱不了,想来嚷嚷了一路也累得很,这会儿竟是认命了一般趴在那,一动不动,只喃喃道,“死丫头……你在哪里,你捡的小乞丐欺负我啊,欺负你师兄我啊……”
大夫?
浮生,是去为言笙找大夫了?而以这种方式找……秦涩大体也猜得到,浮生这人,说话都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更多的时候,他甚至不说话,显然,他也不能如寻常人一样,将“言笙病了”这件事完整而清晰地表达出来,于是,他便直接动手扛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扛来的,扛着一个比自己大许多的男人,他气息有些不稳。如此寒冬腊月,他竟只穿了薄薄一层单衣,额头上是一层细密的汗,睫毛上也挂着滴落下来的汗水。
他说话、看人的时候,会直直看着你的眼睛,眼神太过于清澈,反倒有种直射灵魂的犀利,言语却简单,除了“大夫”二字,竟是再无只言片语,可淡色的琥珀色瞳孔里,满满地不曾言说的担忧。
这小子,倒是比整个言王府的人都要靠谱许多,那丫头……没白疼他。
秦涩点点头,将人从那浮生肩上拽下来,浮生还扛着不放,秦涩挑眉,“不放他下来怎么治病?”
浮生瞬间松手。
乖得很。
那男人从浮生肩上下来,堪堪落地还未站稳身形,咬牙切齿就要敲浮生脑袋,“我说你小子——”话未说完,突然鼻子轻轻嗅了嗅,突然抬头朝门口看去,脸上表情突然沉凝,“谁病了?”
又嗅了嗅,不屑,“什么杂七杂八地方子?”
秦涩重新审视起这个浮生带回来的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大夫——门口,站着瞠目结舌端着药碗的乳娘,这人,隔着这么远,就能清晰辨别那碗汤药里的成分。
心中担忧渐渐落下,南浔加上这个人,小丫头应该可以醒过来了,他对着里面努努嘴,“笙笙病了。”
身形一闪,珠帘被甩开,在空中扬起杂乱地弧度,叮叮当当好不热闹,人已经消失了,留下门口被定身了似的乳娘,和拿着“杂七杂八方子”一脸生无可恋的大夫——这位又是谁?!
二小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多人……?
而且……一个个都瞧不起他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