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两全。
正自我盘算着,便见言笙点点头,客气、又有些疏离的模样,“如此,劳烦陆太医了。”
陆太医有一瞬的狐疑,这位二小姐在御花园伤了腿,闲言碎语却不仅如此,真真儿是碎得很,也难听极了,陛下便存了心思派人来瞧个究竟,原以为,这其中定有一些不太能让人知的隐情,但……这位小姐竟如此坦荡?
虽是狐疑,可对方既然如此坦荡,他自是不会推举,挽了宽袖上前一步,见姑娘家纤细的有些过分的小腿,白玉般的色泽,晃了眼,上面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绷带结尾的地方,还细心地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有些不伦不类。
他小心地拆绷带,避开任何直接接触到肌肤的动作,越小心、越紧张,到拆完的时候,只觉出了一身的汗……就着挽起的袖子擦了把汗,低头去看那伤口,一愣,书生气十足的眉目微微一凝,身旁老王爷看到那伤口时就白了脸,这会儿见他凝眉,更担心了,不由得问道,“陆太医……这……会留疤么?”
这么深、这么长的伤口……
一旁太监也探了脑袋拿过,一看,唏嘘一声,没说话。
陆太医转身从身旁药箱翻了药,才若无其事地说道,“昨日的伤口处理地极好,今日已经开始恢复,但……这疤想来是要留了,不过二小姐不必忧心,下官定会如实回禀了陛下,向陛下求一些上好的祛疤药膏,尽量淡化一些。”
说着一板一眼地场面话,客套得很。
老王爷有些失落,不由得责备道,“你这丫头,怎地如此不小心,那么多大家小姐都在御花园,怎地偏你就摔了,磕了,还磕这么严重……也不知道小心着些,不是让你跟着你若水表姐的么?”
“彼时那么长一道疤,可如何是好?”
这责备的模样,倒也很场面话……太监偏头看了看老王爷,讪笑,大家伙都是人精,看来,这二小姐不得宠倒是真的,这么大的伤口,彼时定是深可见骨,如今虽说已经开始恢复,但也骇人的很,老王爷却只问,留不留疤。
多少有些待价而沽的意思。
再看那二小姐,似乎并不在意,只道,“无碍的,左不过一些疤痕,又是在腿上,不会被人瞧了去。”看得出,性子倒是温缓的很,可如此淡然的态度对自己的祖父说话,总觉生疏又客套。
太监低了头,掩住眼底明灭的情绪,太医是过来看伤情,他却是奉命来看人情,如今这人情,倒是与传闻中的一般无二。
院中数人,竟都心思各异,演戏的演戏,看戏的看戏,而言笙,看的是陆太医,她自信得了消息匆匆修饰过的疤痕,又经过了昨晚一晚上的恢复,已经没有那么明显的差异,一般人就算心存疑虑,却也已经明显的证据辨别这伤口的异常。
可这位太医,方才有句话,似意有所指,“下官定会如实回禀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