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涩终于掀了眼皮子看了眼西承,半晌,倒是笑着摇了摇头,“得。”
莫名地语焉不详,别的话倒是没说,反倒舀了那卖相已经很不好看的粥,吃了,隐约可见地,微微勾着的嘴角,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西承一愣,这反应有些奇怪啊……难道主子不应该生气么?
正狐疑,就听到吩咐,“你找个机灵点的人,去大理寺,就说……本王想着他那缺人手,派了人协助调查……若是遇到什么蛛丝马迹,想办法掩了。”说着,慢条斯理地,又喝了几口粥。
这位祖宗素来挑食,若是平日,这一碗粥定是喝不下去了,瞧瞧都被搅成了什么模样,偏生这次却来了例外。西承有些意外,对着语焉不详地命令也有些不明所以,正要发问,南浔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就一眼。
但多年默契,让他瞬间咽回了所有想说的话。
南浔趁着他心情不错的当口搁下汤药,“主子,这是笙姑娘的师兄开的药方,叮嘱您每日都得喝了。”笙姑娘的师兄,也就等同于笙姑娘吧……南浔抽了抽嘴角,往日多难伺候的主子,但凡涉及笙姑娘,就变得格外乖巧听话。
果然,几乎是端过来一饮而尽,爽快的不行。
南浔心中腹诽,收了碗筷,说了句告辞,带着还有些云里雾里的西承离开了。
“不是……”被拉走的西承到了院中终于忍不住了,皱着眉看南浔,“你不让我问是几个意思?这主子也是的,派人去协助调查我还能理解,掩去蛛丝马迹又是几个意思?”
声音有些大,话刚出口,脑门就被打了,被南浔手里的托盘,木制的托盘,毫不客气地砸脑门上,力道没半点收敛,重得很。
“你是脑子被昨儿个的雨淋坏了么,声音那么大,是觉得咱们府里头人手太干净了是不?”
“……”有些委屈,这瑞王府本来就很干净啊。只是,这话他不敢说。
要说这世上最令他发怵的,反倒不是主子,而是南浔,这个笑面虎阴得很,看起来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很好说话的样子,见谁都笑眯眯的,实则上,绵里藏针、笑里藏刀,除了一张皮是白地,其他……都黑着呢。
看着西承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实在有些气不过,这厮如今是越发地不愿动脑子了,“你都说了,随从都死了,五皇子重伤,却未及要害,那我且问你,那些刺客呢?”
“逃了……啊!”
“啊你个头啊啊!有时候真想撬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浆糊还是水!”南浔不留情,手中托盘又砸了过去,“任务目标已经没有反抗能力,刺客为什么要逃?”
“啊!你是说……那都是五皇子……”
“你以为五皇子跟你一样傻啊!”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凭白脑袋上挨了几下,西承很怀疑,自己脑子不好纯粹是被这家伙砸多了!心中抱怨,嘴上却不敢说,只有些委屈,“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有可能是五皇子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自导自演为了嫁祸三皇子,也有可能是这位三皇子反其道而行之,就为了将自己摘出去……皇家这些蝇营狗苟的玩意儿,谁说得准呢?
但是,在主子心情大好的当下,又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命令之后,他大体也猜到了——显然,是那位笙姑娘的手笔了。
想明白之后,却也不得不说,这姑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