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如何腹诽的,显然,当事人并不知晓。
言笙“像模像样”地把了一会儿脉,便又若无其事地收了手,点点头,“嗯,恢复地是不错。”
煞有介事的。
众人只觉得脑门上一排又一排的乌鸦飞过——要你说呀?人南浔侍卫的医术连太医院院首都夸赞过,他都说恢复地不错了,你难不成还能比他更好了去?
还真是给你点儿面子,你就开染坊啊!
偏生,那两人旁若无人地,瑞王爷收了手,还很认真地点头,应,“如此,你该晓得我都有很听话地喝药了吧?”
旁若无人的宠溺、纵容。
只是,那个被宠着的,似乎半点无所觉,自然地点了点头,便转回了自个儿的位置,捧着茶杯安安静静地看着场中歌舞,和方才一般,半点存在感也无。
诡异到令人有些心惊胆战的相处模式。
皇帝也是第一次真切看到两人这般相处,眸色愈发沉凝,嘴角紧紧抿着——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秦涩当年那般不羁无状的样子,实在是做戏的成分更多。
但这一次,他没有半点做戏。正是如此,这件事才愈发地难办……
正愁眉不展间,已经有官员怡怡然起身,笑着走到言王府的座位之前,端着酒杯笑呵呵地打着招呼,“老王爷,许久不见了。”
吏部尚书。
出了名的长袖善舞,和言王府并无过多往来,更无私交。只是不知这会儿又是为何走这一遭。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不知对方意欲何为,老王爷却还是笑呵呵地端了酒杯,“是,许久不见。”
“之前有幸同贵府世子一道办过差,是个学识才情都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没想到,贵府的姑娘竟还懂医术,相比之下,我家那几位实在拿不出手了。”
哦对。言老王爷恍然,言承在吏部寻了个差事,这事儿他倒是没怎么留意。若是借着这层关系,这人过来打个招呼倒也无可厚非。
言老王爷有些心不在焉的,呵呵笑着,“这丫头哪及你府上的,就那么点医术,也不过是近日涉猎,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啊……难登大雅之堂……”
说着“难登大雅之堂”,眉眼之间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几乎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在显示着自己的满意。
得,那位姑娘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地给瑞王把脉的理直气壮,多半是遗传。
一个敢吹,一个敢信。
而那吹嘘的,显然没有收敛的打算,又笑呵呵地偏头看言笙,一边看,一边含笑点头,“听闻马上要及笄了,可有……许配人家了?”
呃。
老王爷低头,敛眉,搁下手中的酒杯,呵呵干笑,“还不曾。主要是还小……还小……”
“及笄之礼一过便不小了,该谈婚论嫁了。犬子尚未婚配,也算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年少有为,不知言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