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涩!你荒唐!”皇帝拍案而起,连名带姓地吼,“自古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何况还是皇家的婚姻!”
声音寒肃,目光凛冽,因着情绪的激动,连带着面容都有些狰狞。
秦涩虽看起来不甚在意的样子,眼神却始终落在皇帝身上,这位已然并不年轻的帝王其实很少有如此情绪失控的时候,上一回……还是多年前父皇发现他闯入了禁地的时候……
从此他便知道,那片禁地,便是父皇心底的禁地,谁也碰不得,包括父皇自己。
言王府到底犯了什么事,竟能让父皇再露如此神态……
他不明白,却已经知道这件事绝不简单。
先不说言王府本身,就这些年来,四大王府势力哪个不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即便是皇室也轻易动不得了,若非真的犯了什么触及到了皇室利益,怕是父皇也不会如此。
秦涩收回了目光,即便心中诸多盘算,嘴角还是漫不经心的笑意,笑盈盈地,没半个正形,“父皇……这么激动做什么?您该知道,靠吼,是吓不到我的。”
“你!”
“你…………”
“你个逆子!”皇帝伸着的指尖都在颤抖,“你你你”了半天,最终几乎是跺着脚地吼,“你可知道她是何人?!”
她?
秦涩皱了皱眉,如此看来,并不是言王府的原因,而是言笙的原因?言笙是何人?言王府嫡出二小姐,还能是谁?白云寺的小徒弟?但这又如何?
他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便也不动声色,“笙笙么?言家二小姐,未来的瑞王府女主人啊,我以为父皇您知道呢。”
满不在乎的样子,仿若天地塌陷都不会变色的淡然和笃定。
但便是这样的淡然和笃定,带着一些不知者无畏的鲁莽,令差点儿脱口而出的皇帝猛地清醒过来,收回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真相。什么都不能说,即便说了,可能也并不会奏效。
这样的认知和无奈,皇帝憋得连都红地发紫,手抖得跟得了癫狂似的,半晌,狠狠一跺脚,憋了半天的怒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滚!”
……
那一夜,距离御书房不远不近的范围内,那一刻路过的下人们都听到了那一声令人浑身胆寒的帝王怒吼,然后,他们便看到素来深得帝王宠爱的瑞王爷怡怡然推门出来,仿若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吊儿郎当的。
也不知道如何触怒了陛下,竟引地龙颜如此震怒。
然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福总管也出来了,往日里不管什么情况都眯着眼儿笑呵呵的福总管,难得地沉着脸色,脊背都比平日里弯了不少,他对着门口小太监耳语几句,小太监豁然抬头,见对方并无半分玩笑,便低了头下去了。
很快,那小太监带着两个侍卫,抬着一张长凳又来了,那些暗处观望的下人们齐齐吓地一哆嗦——那长凳,素来只有一个用处。
二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