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来看热闹，魔君可以回去了。”

丰岚嗤笑一声：“燕老头别那么大火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正经地开口：“仙魔同修素来不容于天，你当初用五灵根把她的魔气封印住的时候，就该猜到了这一天。”

燕绥没说话。

丰岚侧头看了看他的表情，挑眉道：“怎么？惊讶本尊为何会知道？”

“嘁，一个渡劫境修为的人，突然暴跌到元婴，你扯的那个理由骗得了正道那些蠢货，可骗不了本尊。”

“你想如何？”

丰岚耸耸肩，“不如何，随口说说罢了。”

想到当初那个狠心献祭的女人，丰岚的脸色意味不明。

那人大概没想到吧，她为了成就这个人而献出的命，最后却被这人还回了她女儿身上，啧。

一个两个的，都是傻子。

丰岚见他转身要走，挑眉问道：“不去跟小丫头道个别？”

后者语气苦涩：“不用。”

他们已不再是师徒，他该用什么身份去道别？

丰岚大概猜到了他在芥蒂什么，顿了顿还是开口：“其实，她当初对本尊没什么想法。”

燕绥的身体突然一僵，木然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呗。”丰岚摊手：“你可知，她为何要给女儿取卿这个名字？”

“与我何干？”

“啧，说你傻你还真是傻。”

丰岚无所谓地撇撇嘴：“你若无事，可以去看看她的墓碑。”

说完他的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燕绥不知为何心跳得有些快，几乎是三步做两步地赶到了那个荒野。

荒野上树着一块巨大的墓碑，碑上刻着四字：时玥之墓。

那是她生前就已经准备好的，一开始燕绥还说她多此一举，修真之人寿命都长，这碑风化了他们说不定还活着。

却没想到……

燕绥在碑前坐下，拿出早已备好的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了起来。

这墓地历经数十年，并未长出杂草，只因他每年都会来清理一番。

酒水顺着下巴流到衣服上，燕绥也不管，只是木然又痴痴地看着碑上的字。

好像多看几眼，那个人就会回来似的。

酒过半巡，他整个人靠在碑上，自言自语。

也不知多久，他歪着头滑了下去，视线无意地撞到碑侧边反着光的纹理。

燕绥突然一震，连滚带爬地凑上前去，这哪里是什么纹理，分明是一行小字，一行他从未发现过的小字。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燕绥怔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抱着碑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