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徐青走了过来,站在宿涵身边,等了一会,也撩开衣袍并列着跪了下来。
对上宿涵疑惑的视线,轻轻笑了起来,一派温润如玉,“刚刚若不是我坚持,姑娘也不用动手。”
“既然出了事,将军没有怪罪下来,徐某却是过不了自己良心那关。”
宿涵嘴唇抿了抿,“就算你不坚持,我也不会眼见着病人在我面前活生生死去的,医者仁心。”
徐青点了点头,也没有不合时宜的说刚刚副将才死了,他们尽人事听天命,只是副将没有扛过来而已。
看着宿涵现在依旧一身血污,来不及去处理,跪在地上,背脊却坚挺,有几分孤傲清高之感,心里多了几分认同。
宿涵目光直视着营帐,突然开口问道,“傅铮进去这么久都不出来,军中事务不忙?”
“自是劳烦,”徐青作为傅铮的手下大红人,知道的倒是比宿涵多那么一些,“这位副将,和将军感情不一般。”
“将军年少进入军营的时候,对将军颇有关照,也是和着将军一道爬上来,有几分兄弟情谊在里面的。”
“将军今天生气罚你你也别当回事,气头上来了多多理解就行,这事说到底也不怪你。”
“嗯。”宿涵低低应了声,心里明白徐青来是怕她心里想多了,有逆反心里。
徐青侧目看着跪在身边的宿涵,目光一道抬眼看向帐内,医者不好惹,宿涵刚刚拔箭的时候手稳心狠面无表情没有,心里素质就赢了普通人不少。
若是被记恨上,什么时候傅铮受伤了,使劲报复,他们怕是难以察觉出来。
宿涵倒是没有那个心思,这日头倒是大得很,晒得她脸红头晕,跪在地上的腿也开始酸胀痛楚起来。
真是,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额头滑下一滴汗水,滚进眼珠,辣得眼疼,忍不住闭上眼以抵抗一阵又一阵的热浪。
徐青倒是挺想陪着宿涵一起跪够三个时辰的,但是,作为傅铮手下的头号红人,手下也是一堆的事忙得脚不沾地。
将将跪了一个时辰,就被人匆匆赶来给拉走了,徒留宿涵一个人跪在原地。
傅铮当时处理完事就离开了,战事紧急,他空闲的时间也不多,匆匆来匆匆走,临走时看了宿涵跪在帐子不远处,也没说什么。
所有人都好像是把宿涵给遗忘在原地,宿涵跪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塑一眼,没有表情,背脊挺直,所有路过的士兵随意看一眼,也没当回事,习惯了一样。
宿涵跪在外面,从日头高起到日头落下,足足跪了四个多时辰,比傅铮要求的三个时辰还多。
站起身的时候腿酸痛差点站不稳,她估计膝盖已经青肿了,不过没事,等她找个地方缓一下,半夜趁着换班的时候再潜进去看看那副将到底是个情况。
宿涵离开的时候,没注意到,从营帐里匆匆跑出一个士兵,一脸惊喜不敢置信,嘴里不断说着“副将活了,副将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