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儿岭是有柴火行的,平日里村民上山砍的柴火,都是以每剁两个铜板卖给瑞民柴火行的,自打东北火炕横空出世之后,村民们自己砍的柴火都自己留用了,鲜少有人再背到镇上卖给瑞民柴火行,这也让瑞民柴火行的东家王瑞民惦记上了唐家。
王瑞民想着,唐家做了那么大的买卖,总有一天会求到他这里来买柴火,谁知道唐焰心直接从村民们手头里收购柴火,完全越过了柴火行。
中间商做不到生意,就意味着没有盈利,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唐记的存在,完全是在给瑞民柴火行添堵。
那一日,钱通从山上下来,立刻就张笼起木炭生意来,钱家认识不少达官显贵,银木炭卖相好看,他们这黑木炭从卖相来看就差了一些,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主要是黑木炭同样经烧又无烟,不愁没有人来买。
钱通派来人,每日都背着一箩筐黑木炭,去往大户人家推销。山上的那些黑木炭怎么说也有两百来斤,通常一斤银木炭就是一两银子,两百斤就有两百两。
主要是成本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是亲眼看到,唐焰心塞的是最便宜的枯木,烧了一天一夜就烧出了黑木炭,这么精打细算下来,这黑木炭的买卖简直就是血赚。
因为来的太过容易,在多一斤少一斤上面,没有过多的苛刻,在钱通连打折再免费送的推销下,不少大户人家都转而买起了黑木炭来过冬取暖。
反正家里搭的是火炕,都是丢进灶坑里烧的,也看不到烧的是黑色的还是银色的,更别提钱家来卖的,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买几十斤贴近下关系也是极好的。
瑞民柴火行的掌柜的,满脸苍白无力,站在东家王瑞民的面前,语气焦灼的道,“东家,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好几户人家都弃买银木炭了,库房里堆银木炭卖不出去,都快堆积如山了。”若不是事情太紧急,他也不至于急得满身都是汗,只觉得自己愧对于东家对自己的信赖栽培,连看个店都不行。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王瑞民仔细的想了一下,最近他似乎没有得罪什么人,这些富商富户怎么忽然间就不买他柴火行的帐了呢?
掌柜的抬起眼瞄了王瑞民几眼,小心翼翼的道,“根据小的调查,似乎是钱家有了什么发财的门道,刚好截胡了我们。”
“截胡!?”王瑞民皱着眉头,确信自己想象不到什么生意,能把自家的柴火行挤兑成这种程度,往大了算,柴火行生意若是继续萧条下去,迟早有破产的那一天。
“钱家的小厮,每天都背着竹筐,跟在钱家少爷屁股后面,挨家挨户的闲逛,钱家少爷每次出来的时候,都露出胜利在望的笑容。”
听着掌柜的汇报,王瑞民不由得挑了挑眉间,饶有兴趣的道,“哦?有这种事吗?那竹筐里都是什么东西,查到了吗?”
钱家少爷是会做生意的人吗?
他明明天天坐在赌坊门口,钱就会从天上掉下来,做生意这么辛苦的活,按理来说,无论如何都搭不到钱家少爷的头上啊!
可偏偏,钱通那胜利在望的笑容,让人不得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