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夸得不好意思起来:“爸、妈,你们放心,我和妍子会努力的,我们现在感情很好,她也很照顾我,即使她欺负我,我也愿意。”
妍子打了我一下:“哎哟,好像我真在欺负你似的,哥,你讲不讲良心?”
大家都笑了起来。
从云南回来后,大家看到妍子的心理状态,甚至比刚结婚的时候还要好些,我也觉得骄傲,我当时带她到云南,是正确的。
晚饭后,大家坐在客厅看春节联欢晚会。本来岳父想和我下棋的,谁知岳母到:“守岁就要全家围在一起,不准搞分裂!我们坐一起,话。”
春节联欢晚会其实没什么精彩,但是,它是春节时的一个重要的背景,如果没有它喧闹的喝彩、没有它喜庆的音乐,仿佛就没有过年的氛围。
吃瓜子的时候,妍子问:“妈,不是有剥好聊瓜子仁吗?那吃起来多方便,免得一颗一颗地剥,多麻烦?”
“就是要一颗一颗地剥,才有味道,又不是没吃饭,要那么快干什么?吃瓜子享受的是这个过程,生活的快乐要慢慢品,就像喝茶一样,一口气灌一瓶下去,那叫什么?”
我接到:“那叫牛饮。”
妍子不服,她把兴趣转移到茶上面来了,东跑西跑地泡茶,就不好好坐下来。等她将一个新茶盘端上来的时候,我们一看就吓着了:她居然泡出了四个品种的茶。
“你泡那多干啥?”岳父不理解。
“这是我们四个人平时爱喝的茶,我一样新泡了一些。既然今是团圆,那茶的喝法就应该不一样。看我的,你们别管!”
我们望着她把四壶茶都分别往四个杯子倒一点,四种茶水混和在一个杯子里,各种颜『色』的茶汤交汇,组成了奇怪的颜『色』,然后,妍子拍拍手到:“一家人不喝两样茶,来吧,鸡尾茶,让我们同甘共苦。”
大家被迫应付她的提议,味道嘛,真的是难以形容。
等春节联欢晚会结束,我们才开始睡觉。睡觉前,我和妍子打扫了战场,将垃圾收在一个袋子里,妍子要丢到门外的垃圾箱,我阻止了:“从现在到初三,家里的东西不准往外丢,这是财,是我们四川的规矩。”
妍子点了一下我的头:“你也『迷』信了。”将垃圾袋放进了一楼的一个卫生间。
初一早上是不能睡懒觉的,这也是四川的规矩,免得一年都是懒汉。妍子和我起来得早,只打了半个时的坐,岳父母房间的灯亮起来了,我们赶快下楼到厨房,做了汤圆,等岳父母起来后,汤圆刚好。我和妍子给他们拜年,得到了红包,妍子喜得不行:“这生意好,句过年好,就有收入,今后我,看你们给不给得起。”
岳母到:“一块钱一个的红包,我准备三百六十五个,就等你。”
岳父母吃到汤圆时,岳母有点激动:“往年都是我给你们下汤圆,今年终于吃现成的了。”
我到:“放心,以后都是。”
吃完后,我和妍子要准备到我妈那里去了。岳父母也给我妈打羚话拜了年,亲热得不得了。
妍子开车,我当搬运,年货确实有点多,因为我妈那边人多,每人都要有份。
等到了我妈家,车一停稳,就看见二牛的身影了,他在楼下门栋口迎接我们,有他在,提东西有了帮手,我倒轻松些。
上楼进屋时,人已经到齐了。我们拜年时,也得到了红包。妍子看到大梅和祁都在厨房帮我妈弄菜,她也跑进去帮忙,这次我妈倒没有赶她,因为,初一的午餐,媳『妇』下厨房,也是四川的规矩。
大梅的丈夫给我讲了讲他们厂子的事情,他已经成了技术主管了,我恭喜他时,他谦虚到:“也不是我有什么能力,只是老主管跳槽了,我才顶上的。”1
“老主管干得好好的,跳什么槽呢?”
“他资格老,脾气大,跟我们副厂长关系就有点僵,所以就一气之下不干了。我年轻,厂长啥就干啥,他吼我两句我也不生气。端了老板的碗,就要服老板管,这个我懂的。”
我对他表示了祝贺。二牛也要跟我汇报他今年的经营情况,我制止了:“我又不是老板,你才是老板,要汇报跟祁汇报。我只是作为大哥,问你一句话,今年的生意是行,还是不行?”
“非常好!”
“这不就得了,记住,你的老板是祁。”
王叔这时才开口到:“祁确实能干,二牛,你是走了狗屎运了。”
二牛不好意思,又习惯『性』地『摸』起了自己的脑袋。
“不要『摸』,头发都『摸』没了。”祁不知道啥时候过来了,手里还端着菜:“请大家上桌,大嫂也炒了菜,不尝尝?”
大家上桌,感到非常兴奋,都在猜妍子炒的什么菜。这还用猜吗?我一看就是它了:番茄炒鸡蛋。
从我妈家出来,已经很晚了,我们是吃过晚饭才离开的。幸亏有我们的婚房,中午在房间里还补了个觉,真舒服。
其实从初一开始,就有很多晚辈到岳父家拜年了。我和妍子初三起,就到了农村,给岳父母的长辈们拜年。农村老人,有的的温州话,我听不太懂,妍子也不是行家,她这个翻译也经常出错,搞得气氛很是喜剧,但没有妨碍,礼物到心意到,大家也认可了。
后来,到了给祖先上坟的时候。那一套程序全中国都一样,都是我准备好了一切事情,妍子去也是简单按程序祭拜。只是到了她***坟前,妍子哭起来了。我理解,她从跟『奶』『奶』长大,感情深。
“『奶』『奶』,妍子来看你来了。从把我带大,我长大了就好看了,『奶』『奶』,妍子现在好不好看呢?你怎么不话呢?妍子找了个女婿,对妍子非常好,你怎么不夸两句呢?『奶』『奶』,今年过年,我就想起你给我做的菜,我没吃到啊,我好想吃啊,『奶』『奶』,我现在好后悔啊,当年你教我做菜,我没学啊。”
边哭边,情真意牵我也忍不住掉下泪来,给她老人家嗑了几个响头。
有的人已经离我们远去,但情感的传递却依然仿佛昨。
当我们离开时,一阵旋风,将我们烧的纸钱旋到上,在妍子的身边打了个转。“『奶』『奶』知道了,她在跟我们打招呼呢。”妍子欣慰地,目光透『露』出某种神秘的信号。
整个春节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这也是我从上大学离家以来,过的第一个完整的春节。这是家的感受,也是年的感受。亲友是家庭的放大版,互相拜访,虽然表现的是客套,也是深藏着对共同基因、共同经历的珍重与怀念。
正月十五是放灯,温州有的地方还保留灯会的传统,岳父母带领我们一起去参观了一下,那种浓浓的传统和历史『色』彩,比我在四川时还要浓厚。第一,是他们这里经济发达,条件好,家家有这个能力做灯买灯,『政府』也愿意出钱出人组织。第二,温州方言的保留,就可以看出,这里的人,更加恋旧,传统的东西得到了更好的重视。
从灯会回来,吃过元宵,在阳台上看远方的焰火。今夜的焰火是狂放的、无章法的、喧腾的、没节制的。这是今年最后一的狂欢,那没放完的烟花,都要在今晚放完。
我看见,在这烟花明灭的背景中,岳父母手挽着手、肩靠着肩,他们此刻应该忘记了过去的一切苦难,心情像烟花一样绽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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