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做功德,今天刚栽的树,何总施肥,这是你做的第一件好事。”
何总哈哈一笑,说到:“晚在跟你啤酒喝多了。”等『尿』声停止,何总说到:“这事就交给你算了,我又不太懂香炉的制作和规矩,这样,我下去后,给你转十万,如果不够,你就直说,这做功德的事,我倒不可惜钱。”
“哪里话,我老是给你打工,反正,这些年的生意,你也帮我不少,这次我义务劳动,我来帮你捐算了。”老板倒是大方。
“你看不起人,这是我做功德,我消灾免难,我要不出钱,最后的功德都归你是吧?说是说笑是笑,这一关,我要过,卢区长更要过,他过了,我就好过。他过不了,我也不好过。”
“那是,这些年,就靠他支撑,要不然,何总你也不会发这大财。你也是个义气人,人家落难,你来做功德。”
“本来就是兄弟伙嘛,你还不是我兄弟?”
“你是要我落难吗?”
“屁话,你修这大个庙子,请了这么多神仙,你落得了难?”
我听明白了,这个所谓的何总,依靠官场的卢大人,卢大人估计现在有麻烦,当然也就意味着,何总有麻烦了。
他俩说笑着离开,估计返回方丈屋子方向了,小黄才说到:“一晚上几句话,就十万,这生意,做得。”
我悄声问到:“还听吗?”
“干货太多,需要消化,走,我们到远处,不听了。”小黄在前面,我在后面,悄悄『摸』到了更远的地方。
“刺激不刺激?过瘾不过瘾?”小黄说这话时,明显带着激动,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
“人家做功德,你有什么好激动的?”
“看清楚,我们是什么档次。”他仿佛受到了侮辱,也仿佛独自庆幸,总之,他语言闪烁,如同他的走位,比较飘浮。
“我们是菜鸟档次,知道吗?老哥。我们是一万元的档次,那个何总,是十万元的档次,估计肖总,这一套路下来,就是百万量级了。最后的大boss,当然是下面这别墅的老板,『操』作的是千万级的生意。”
“你凭什么说,别人这是生意?”我得把他从激动中拉出来。一个正确的判断,需要堵住各种逻辑漏洞。
“多好的融资方式啊,硬是白手起家建起这个平台,就直接靠吹,就有一个千万级别的融资规模,中国的股市,也没这牛的『操』作。”
“是吗?我倒是听说,很多垃圾股,也被炒上了天。”
“任何上市公司,起码得有净资产。要不然市净率的估算,会计师审计,就无法通过。我想,这个庙子,从『操』作起,净资产就约等于零,全凭两个传说和后期『操』作,就形成这个一本万利的生意,这个老板牛不牛?”
“也许这个净资产,是无形资产呢?”估计小黄是个证券从业者,但是,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何况,经历和见识,毕竟是从北京来的,高大上。然然如何『操』作李茅他们公司上市,这个过程,我也算是亲历者,他不可能把我一句话就忽悠住的。
“老哥,看样子,你是行家。我没看错人,跟你说话零障碍。无形资产作为净资产,如何评价它的公允价值?用信仰作用无形资产,这是在卖什么?哥哥,他们并不是真的信仰,你想想,他们说了这关天话,哪些跟信仰有关吗?”
“不是也说了菩萨观音等之类的话,还说了六字大明咒之类的东西,怎么没有信仰呢?”
“老哥,为了说服我,也没必要骗自己。”他果然精明,我这样反驳,纯粹是为了给他挑刺。我自己内心也明白,方丈所说的话里,根本不包含佛学精神。
他讲的,全是鬼神。他所提供的路径,完全是走跟菩萨行贿的路子,如同何总与卢区长的关系。如果真信菩萨,就得明白,菩萨不是贪污犯。
当然,做功德,这是允许的,在自愿的前提下,所以,我又不能说,他一定是在骗钱。
“人家做功德,也许是真的呢?方丈所说,或许是真的呢?这怎么说?”
“但是,如果是假的呢?那就是一个完美的链条了。今天所使用的方式,大概跟对我使用的,套路一样。先是师父假装算命,其实是老板早就把情况刺探好了的,什么生意不顺有难什么的,什么儿子不行之类,方丈早就从老板那里探听到信息了。用预测很准,来包装成大师。用别人对大师这种『迷』信,来诱导人家出钱,真是无懈可击。”
“这只是你的推测,并不说明什么。”我不是不相信他所说的,我只是想为难他一下,并且,关系到信仰的事,不能简单下判断。
“那好,我们再打个赌,按我的推测,用明天来证明,搞不搞?”
“搞”,难道我还怕他不成。况且,有这样一个游戏高手在身边,还是挺好玩的。
“那赌注就不是打游戏了,得加码。”
“行,你想怎样?”
“包网吧,一个网吧所有人一晚上的消费,你一人全包了,以我的名义,咋样?”
“你是要听欢呼声吗?”
“我要得瑟一下,憋屈太久了。”
“合理,成交。”我低声音问到:“把你的推测说来听听。”
“你明天,肯定有你们组的人,来打听你的经济实力,或者你的个人,肯定在明天晚上拜师之前,如果是这样,就算我对,不是这样,我输。”
好吧,按这个套路,我也会遇到如此情况。与其他人相比,我的个人情况,更为虚幻,因为我是临时加入的。毕竟今天张师兄说要带我今天晚上拜师的,推到了明天。
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并且,小黄告诉我,他住在二号宿舍。我知道,一二号宿舍不是我们这组住的,在我们今天来之前,已经有人了。
为避免别人怀疑,我们赶快回到了各自的宿舍。
当我赶回宿舍时,发现宿舍的人,都已经活起来了,有的在洗脚,有的在铺被子,向师兄看到我回来,长舒了一口气。
“你到哪里去了,这半天?”看样子,他是关心我的。
“你们看书打座,我年轻呆不住,在外面透气的。”
“你裤脚上有泥巴,晚上看不见,路又不熟悉,摔了吧?”
“溜了一下,没摔倒。”幸亏是向师兄问摔了没,要不然,我编理由,还没这自然。这肯定是在偷听时,没注意,蹭上的。
“你出门没一下,张师兄就来了,我们说你去解手去了,她就坚持等一下,结果没等到。让我去厕所找,你又不在。我说,你东西都在,不会走远,估计出去转去了。她让我告诉你,明天早上,一起床,就去找她,她在九号房。”
我点点头,假装明白人,说到:“估计是拜师的事。”
“快点把泥巴去洗一下吧,马上要休息了,快十点了。”向老师关心地说到。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就起床,此时重庆的冬天,天还是黑的。等我洗漱完毕,大约是六点半了。虽然我洗漱速度比较快,但是还是要等等,去早了,张师兄她们女宿舍,怕是有人没穿戴好。
六点半,我正准备出门,此时发现,张师兄正在门口,向我招手,她倒先来找我来了。
我出来,迎着她的笑容,此时的天空,已经有点鱼肚白了,新的气氛正在酝酿。
“离开饭还早,小庄,陪我出去走走?”亲切得像个邻家大姐,你都不好意思拒绝。“师兄看得起我,那我陪你。”
我们一起来到昨天中午跟向师兄转路的方向,对面,就是那个夏天能够捡到蘑菇的树林。
“你第一次来这里吧,小庄?”
“第一次,莫名其妙地,看着你们的队伍,就跟上来了。”
“那说明你跟佛有缘,跟这山有缘分,跟师父有缘分。看你样子,也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
“师兄说得对,我不是凑热闹,只是听说这山上有菩萨,你们这多人都崇拜他,说明是有道行的,我也想沾点光。”
“你还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小庄,或许你今后会有大成就呢。毕竟,我们这些人,年纪大了,有的是因为身体有病,有的是因为家庭不好,有的是因为其它困难,才来找师父化解的,按我看,你没有任何困难和矛盾在,你又有钱又有文化,人也阳光,怕是爱情事业都红火的人了。”
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堆话引子,肯定会绕到我的个人情况上来,我已经想过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了,昨天晚上,我在床上都编好了预案。
“莫说,张师兄。你要说我有点钱,我承认,生活并不愁。但是,要说家庭,我没有家庭,要说事业,现在,我事业也没有了。我可以说是走投无路,才到山上找大师的。”这些话,实际上我没有说假话,我的情况,也可以这样描述。但是,这种描述后,我会有下一招。
“不会吧?”她表现出吃惊的样子,我觉得,我的计划开始要实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