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柳春生一次失手,被失主当场抓住,那失主自诩有些江湖身份,就要当场打死柳春生,被张清如遇到。
张清如救下柳春生,劝他找份正经工作,也愿意找人自主他上学,柳春生反问张清如,“家里不止我一个孩子,我走了那他们怎么办?”
说完柳春生就带着张清如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张清如当是也是第一次进所谓的‘贼窝’,只见十几个小孩,住在这里,学习偷盗的技巧。
“街上流浪的小孩要多少,有多少?”柳春生指着这些孩子问张清如,“你能帮得了多少?”
张清如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许可以帮助一两个人,但街头的流浪儿童,太多了,她无能为力。
“我们盗亦有道,不去偷穷人。”
张清如想说,‘盗就是盗’,但看着那些孩子,她说不出口,那些孩子也只是在这个世界里努力活着而已。
“我是律师,这是我的名片。”张清如把名片塞到柳春生手里,“如果需要我帮忙,就来律师事务所找我。”
这次柳春生没拒绝,收下了名片。
过了差不多快三个月,柳春生突然出现在张清如的律师事务所门口,那时候,张清如还是个专给穷人的官司的律师。
说是事务所,其实就是租了一间阁楼,把牌子竖在门口。
柳春生手里举着名片,疑惑的站在狭窄的楼梯上。
“你真的是律师嘛?”
“是!”张清如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你能帮我打官司嘛?我出律师费。”柳春生有些胆怯,他去别的律师事务所,人家看了他一眼就把他轰出来了。
“什么案子?”
“我的一个小弟弟让巡捕房抓住了,他们要送他去法院,巡捕房的人告诉我,得找个律师打官司,要不然会被送进监狱的。”
“你这个弟弟多大?”
“八岁。”
张清如在心里痛骂,如今巡捕房是疯了,连八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但既然已经抓了,骂也没用,还是要想办法解决。
“说说详细情况吧。”
“我这小弟弟,那天在两个洋人身上下手,被抓住,送进了巡捕房,那两个洋人好像是洋人的大官,巡捕房的人为了巴结他们就说要送法院,判刑。”
张清如去了巡捕房打听情况,巡捕房的人倒是诚恳,直接告诉张清如,那两个人是法国驻上海总领事的朋友,
刚到上海就被这小子偷了钱包,总领事面子过不去,下令抓的人,现在孩子已经交给法院了。
到了法院,法官也是搪塞,不愿意得罪总领事,而且总领事的朋友,说要见识一下租界的司法体系,要是来听审。
再去看柳春生的那个弟弟,孩子身材瘦小,面色憔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
捉贼捉赃,按照卷宗上所写,这个孩子盗窃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全,辩护的余地很小。
张清如也犯了难,她不知如何辩护,才能让这个孩子免于被判入狱。
她走在街头,认真的思考,如何才能让法官,不把八岁的孩子当做成人看待,而是作为儿童,从轻处理。
几个男孩打打闹闹的从张清如身后,冲过来,把她撞了一个踉跄,连句道歉都没有,就又向前冲,这次撞到一个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回身抓住男孩,张口就要骂人,待看清楚男孩,中年男人松开抓住男孩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小心点。”
是什么造成了这个中年男人态度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