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如记起这个人,她没见过这个人,但却见过他的照片,为女儿报仇的季婕在跟踪刘老五的时候,拍下了许多照片。
其中就有刘老五见这个人的身影,当是这个人穿着日本的和服,和现在穿长袍马褂的样子大有不同。
难道北平的日本人也要来报复自己?
日本人不至于为了刘老五报仇吧?
难道说是刘老五那个日本太太?
那为什么是这个男人跟着自己?
难道说刘老五的日本太太雇了他?
张清如满脑子问号,不过,既然是日本人,那自己帮‘红党’传递文件的事情,应该没有暴露。
想到这点,张清如松了一口气,被跟踪她根本不怕,‘红党’的秘密不要泄露就好。
沈闻喜恢复的很快,协和医院的西医甚至邀请他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确认沈闻喜是不是康复了。
事实证明,那个跌打大夫的确有本事,沈闻喜各方面都恢复了健康。
不过,只要张清如在身边,沈闻喜就会头晕。
医生看看靠在张清如肩头,虚弱的沈闻喜,再看看手里的化验单,眼神里全是疑惑。
还是旁边的女医生拽了他一下,他才注意到沈闻喜在对着自己眨眼睛。
沈闻喜实在太‘虚弱’了,离不开张清如的照顾,搞得张清如只能抽空出去办事,去见李云珠的事,迟迟没有安排。
沈家在北平也有生意,听说沈闻喜生病了,经理呀,掌柜呀,都来探病,再后来,合作的商户也来,沈闻喜一律躺在床上装虚弱。
只是这次不一样,小二来通报“曹公到了”的时候,沈闻喜飞快的站了起来,套上衣服,迎了出去。
张清如脑子里飞快的划过两个念头。
曹公是谁?
沈闻喜是在这装病呀!
“曹公!”沈闻喜亲切的叫着。
“小六,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曹公抓住沈闻喜的手,亲切的握着。
“只是小事,不敢劳动曹公。”
“哪里是小事,我当院长那家中央医院,大夫都听说你受伤的事,想要来研究研究你呢。”
沈闻喜请曹公上楼。
曹公边上楼梯,边说:“我告诉他们了,这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去替你们研究研究。”
“我有什么事,是曹公不知道的,大可不必研究了。”
“我也有不知道的,比如这位小姐是谁?我就不知道。”曹公看着张清如说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张清如律师。”
“哦,张律师。”曹公惊喜的看着张清如,“久仰你的大名啊。”
“曹律师,您太客气了。”张清如已经认出这位曹公,就是民国八年被爱国学生烧了房子的曹总长。
“唉,你知道我做过律师?”曹公颇为惊喜,他做律师,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张清如点点头看,“老师在课上讲过,妓女告太监的离婚案。”
“噢,原来是这样啊,这有什么好讲的。”曹公嘴上这么说,脸上却颇为得意。
“您的辩词,我们也会常常引用。”
“是嘛?”曹公来了兴致,和张清如聊了起法律话题来。
沈闻喜坐在一旁,静静听着,是不是插话捧捧场。
曹公说得尽兴,干脆约了两人,改日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