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份遗嘱,莫名让我想起古早港片里,某些大财阀的律师忽然拿着老爷的遗嘱要挟落跑少爷就范的桥段。
没想到,这一幕,居然在这里上演了!
大黑被铁链拴在狗窝旁,突然发出跟之前一样的吠叫,边叫边急得上蹿下跳,把铁链扥得“霹雳乓啷”乱响。
婆婆披着衣服,又要去看看情况。
不过,她还没出门,就有两个人不请自来地走进客厅。一进来就问:“遗产有多少啊?!”
郑嘉舅舅:“四百万。”
“这么多?”来者惊呼。
我站在原地,从头凉到脚。
因为,此刻不请自来的两人,居然是我久未蒙面的爸妈。
他们居然真得来了!
听说郑嘉生母有四百万遗产时,我爸妈的眼睛倏地亮了。
*
我和郑嘉领证结婚时,他说做戏做全套,拿着户口本跟我一起回老家,拜会了我爸妈。
我真没想到,他们居然悄悄记下了黄家的地址。
即便在我婚礼时都未曾来过黄家,即便我有意隐瞒,他们仍旧能精准得找到黄家的位置。
我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似乎背后有一个幽灵,用跟人类不一样的思维方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它的计划,目的只有一个,将你和你周围的人,全都剥皮拆骨得吞入肚子。
爸妈打着悼念郑嘉爷爷的旗号,大张旗鼓地赶来,公婆一家自然是热情接待,我也无法再开口赶他们离开。
不过,令人更别扭的是,他们自从进屋以来,就对坐在轮椅上的郑嘉生母表现出极高的热情,坐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地询问她的病情。
当听到郑嘉生母说,她只有三个月的期限。
我看到我妈似有似无地舔了下唇角,用“悲伤”的声音说:“姐姐,你命好苦!”
郑嘉把“遗嘱”丢回到生母怀里,态度始终冷漠:“自你离我而去的那天起,你就不是我妈了!你的遗产,爱给谁给谁,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没给任何人面子,直接拉着我的手腕,上了二楼。
农村的老式楼房,有专门的楼梯间,水泥板铺成的楼梯尽量做得狭窄,节省空间。即便已经建楼多年,没有开通风窗的楼梯间内仍旧弥漫着潮湿的水泥气味。
这气味,就好像是我和郑嘉的童年阴影,似乎永远都散不掉。
我和郑嘉坐在卧室里,没多久,黄宇昊也上来了。
他后脑勺抵在门框上,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俩:“真不知道,你们这俩垃圾堆里长大的孩子,是怎么长得端庄正气的!”
“于桃,老实说,你爸妈视财如命的性子到底有没有遗传给你?你有没有悄悄给我哥买意外险……”黄宇昊坏笑着问我。
郑嘉一个枕头丢过去,不许他跟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