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裕浑欲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暗光,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却听夏临沂已经在声嘶力竭,字字珠玑的指控道:
“你没有,你甚至连半分父子之情都没有念及,只凭一枚玉佩,还有沐江临的些许陈词,就将我直接否定,也不曾多一分的怀疑,想要给我一线生机。”
夏侯裕手抖,被戳穿心思,无力狡辩,因为夏临沂说的一字一句,确实是事实。
“在你心里,最在意的只有这皇位,只有这冰冷的权势,但凡父皇心里有一丝丝的仁慈,多给儿臣一个机会,也许,便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夏临沂吼着,言外之意,会有现在的结果,都是夏侯裕自作自受,一手造成的。
“逆子,事到如今,你还在为自己狡辩,早已有了反叛之心,何必说的冠冕堂皇,虚伪至极。”夏侯裕突然一巴掌直接捶在龙榻上,咆哮反驳道。
之前本来就对夏临沂有的猜测之心,现在因对方的行为,心里更加的坚信,他一开始的怀疑没错。
夏临沂就是想造反,想要躲得他的皇位,坐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呵呵……”忽然,夏临沂忍不住狂笑起来。
只是那眼底的悲凉,还有嘴角的讽刺,都说明了对夏侯裕这个亲生父亲的的嘲讽。
“是呀!现在我也不需要争辩什么了,成王败寇,事已成定局,父皇且好好看着,儿臣是如何一步步地将你曾经在意的东西,毁之一旦…”
字字句句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对着夏侯裕,心里没有一点的情谊。
“不…不可,沂儿,你要恨朕,我无话可说,但是夏氏一族的江山,不该拿来开玩笑,你要皇位,朕给,你要这江山,朕也可以给你,只是能不能看在你也是夏氏的子孙,别让火焰国毁在你手里…”
夏侯裕倾尽半生,呕心沥血,只想让火焰国不必再屈居于三国之下,结果,不曾想过,最后将他的算计毁得彻底,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咳咳……”许是听着夏临沂的话太过刺激,夏侯裕连连咳嗽不已,一双眸子里含着轻雾,求情道。
“还有那个沐夕情,终是祸害,定不能为后,你现在是一国之君,每一步都要慎重,天下女子何其多,何必在眷恋那残花败柳…”瑟瑟地继续劝解道。
“父皇…”忽然,夏临沂一声轻斥,吼出声,让夏侯裕为之一震。
“好好的颐养天年吧,你操心的,我会好好替你照看着,至于我的事,轮不到置喙,沐夕情她,我要定了。”
坚定的语气,铿锵有力的话语,直接响彻在夏侯裕耳边,如雷贯耳。
看着夏临沂转身离去的背影,夏侯裕眼中闪过慌乱,想要让人回来的手,垂在半空,又无力的抽了回来。
唯有夏临沂清晰的话语,如一记闷棍敲在心头,隐隐刺痛,无声的叹息:“若你执意如此,火焰国,终归会毁在你的手上。”
沐夕情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受人摆布的将军府大小姐,自己每一次的暗杀,还有算计,都被对方躲过。
脑海中忽然又想到那道修长的身影,苍白无力的手掌,紧紧地按在龙榻上。
想着不久前李忠的消息,将军府那次暗杀,皆是败于寒王之手,从那来看,只怕寒王早已将沐夕情划到自己的羽翼内。
良久,龙榻上静默沉思的夏侯裕突然发笑,夏临沂想立后,还是沐夕情那个女人,寒王,只怕也不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