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十分“懂礼”的我,自然还是会顾及场面,不至于当场便径直戳穿掉这厮拙劣的谎言的,
故而,此番,我只甚是厚脸皮地,十分淡定漠然地无视掉方才那个硕大的白眼,只语气淡淡,接着开口道:
“哦?既然如此,那你又忽然这般装扮做什么?”
那沧肆沉吟稍许,沉声开口道:
“听闻你们今日要出宫前去京郊灵虚山上开元寺中进香祈福,想来这乃是一趁机出宫的绝佳机会。”
“毕竟,我在这天陵宫城之中已然缩匿于此,藏了太久,许多事情都已然耽搁了太久工夫,故而,如今,趁着于此,自己自然便要把握住此等大好机会,趁着此番宫中之人大举出宫之际,扮作随行侍卫潜入其中,好伴着仪仗混出宫外,就此远遁而去……”
“怎么?你要走?”闻此,我不由陡然肃了神色,凝眼望向那沧肆,只微蹙眉,开口问道。
而闻得我此番问话,那沧肆不禁眸色微变,耳垂微红,而后眼睫低垂而下,掩住的一双寒眸里,此刻,似是隐有深幽情绪悄然而生……
然而,还未待我发现这其中有何不妥,也未待其来得及对此作出丝毫反应,出声回答之际,
却见我已然是忽地正色,只眸色沉沉道:
“既然如此,那密信,何时给我?要知道,这一月之期可恰巧已过了……”
一时间,随着这么一句平铺直叙、不带丝毫其余情绪的一句话,于唇瓣轻启之中沉沉道出,
那所有隐在寂静阴暗处,深沉隐秘里,那些不为人晓、辗转忐忑的神色变幻与心绪浮动,可谓就于此沉沉一言间,瞬间轰然崩塌而落,只就此泯灭成烟,转瞬皆无……
这女人,这女人当真是个木头桩子不成?
闻得于此,那沧肆只瞬间冷了一张脸,面色黑沉的几乎要凝出冰来,
而先前自己那些个心绪起伏、暗潮涌动,此时此刻,再重新望来,就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笑话,只大张着嘴,模样可笑夸张的,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与自作多情……
于是乎,秉承着这样的心思,他只暗自于心唾骂耻笑了自己两声后,
良久,方才是咬牙切齿,寒着声,一字一句硬生生挤出来道:
“放心,不会少了你的,待到出宫之后,便自会有人交接送来,在我离去之前,定会,亲手给你……”
“那便好……”我微颔了颔首,表示对此回答,还算满意。
然而,不知为何,那沧肆的面色,于抬眼望见我的此番表情之后,却显得愈发不好了……
“这厮的心思,可当真是别扭。”
眼见于此,于心中默默腹诽一句后,我便就此收回目光来,抬眼望了望头顶天色,便也不再多思于此,只转身朝着殿外缓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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