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然而,眼见吩咐下去后,不消片刻的工夫,
却有一小宦官一路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直奔上城楼来,
随即,只噗通一声,猛然跪于地面之上,力道大的,骇得在场之人的眼皮都忍不住随之跳了两跳,
而脚下的地面,此番,更是都仿佛忍不住地,随着此人的一番跪地动作而径直抖了几抖,
刹那间,激起尘土飞扬一片,让人忍不住地怀疑,这么毫无顾忌地猛然一跪下去,此人的膝盖会不会因此而废掉……
然而,面对于此,
这一小宦官却恍若未觉,或者说,此时此刻,他根本毫无多余心思再去关注自己膝盖之上的痛意,
他只满脸大汗、脸『色』惨白,不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是见着了什么极为了不得的东西,急急赶来禀告,
“陛,陛下,”
此时此刻,那小宦官只气息不匀地结巴开口道,
“找到那击响通天鼓的人了,只是,只是,此人,此人她……奴才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什么叫不知如何是好……”
那萧祁闻此不由微蹙了蹙眉,眉宇之间,不禁隐隐颇有些不耐,
“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规矩如何,便该如何,难不成,这太祖规矩,还用朕再来教你吗?”
“陛,陛下,奴才并非此意,”
闻得于此,伏在地上的那小宦官不由抖的更厉害了,就仿佛一只受惊的鹌鹑一般,整个人都哆嗦着蜷缩成一团,
只俯首跪于地面之上,声音发颤地开口解释道,
“若,若是旁人,奴才自然是该怎么办便怎么办,万万不敢以此事来烦扰陛下,可是,可是现如今,击响通天鼓的那人,那人乃是……”
那小宦官不断哆嗦着,只一副惶惶不安、不知如何的模样,
感觉到上首处恍若实质的目光,心中那么一个害怕,他便又忍不住连忙磕了几个头,接着道,
“故而,奴才只能斗胆将其带来,交由陛下定夺……”
见此,那萧祁不由凝了凝眼,似是发觉此事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故而,他便只就此敛下心中萦绕思绪,忍不住蹙眉开口道:
“怎么?这击响通天鼓之人,竟乃是有何不同之处不成?究竟是何人?让你们如此踌躇畏惧……”
“是我……”
话音刚落,
便见一袭暗金『色』衔珠腾云凤纹、上缀翙翙凤羽华服的女子,此刻,正神态自若、眸『色』淡然地,抬步步入城楼之上,
而紧随其后的几名禁军,则都是一脸惶然不安的模样,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的,诺诺跟在后方,
虽说明面上,是要将此人带到陛下跟前来,交由陛下定夺,
可因着这人不同寻常、非同一般的身份,他们可谓是碰不敢碰,动不敢动的,
故而,只能满脸惶然不安地老老实实跟在其身后,
远远望去,倒像是在护卫一般……
……
而此番,
望着眼前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之人,
那萧祁也不免有些始料未及、全然未曾料到,
但紧接着,怔愣不过一瞬的工夫,
他便就此想起那太祖皇帝定下的击响通天鼓者一律杖刑二十的规矩来,
于是乎,这一张俊脸便不由瞬间黑了下来,面『色』一连变了好几变,
刹那间,眸『色』沉沉的,如漆如墨,晦暗不明,让人丝毫望不真切其中的情绪。
而此时此刻,他只面沉如水,朝着那气定神闲、满脸淡然自若的女子,蹙眉开口低喝道:
“苏慕,你在此瞎胡闹些什么!这通天鼓岂是随意能敲的,你可知当年这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