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武未语，只是偏眼看着他，片刻说：“我拿你做朋友，所以不用道谢。”

沈羡勾唇轻笑，垂眸轻声应道：“嗯。”

与清武说完话，沈羡便先行离开。祁琛四处看了看，没看到沈羡，撞了撞顾焕清的肩，问道：“沈羡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跟上去？”

顾焕清摇摇头：“他不需要我。”

“什么意思，”祁琛挠了挠头，有些不明就里，“你俩又吵架了？”

“没有，”顾焕清笑了笑，“行了，你别操心我了，赶紧去看看袁向捷吧。”

“成，”祁琛点点头，虽然袁向捷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但今天的事情到底给了他不小的打击，他还挺担心袁向捷的状态的，便捏了捏顾焕清的肩膀正色道，“有什么需要的就说。”

“好。”顾焕清静静地看他走远，才转头看向安静站在稍远处等着他的玄清。

“……有什么事？”沉默了许久，顾焕清才问道。

玄清眸子微微一动，他原以为顾焕清依旧会向往常一样冷淡离开，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找他说话了。他敏锐地察觉到顾焕清对他的态度有所软化，想了想沈羡给他的那一本父子相处指南，斟酌着说：“沈羡的身份比较尴尬，此事结束后，最好先带着他离开青阳门。”

提到沈羡，顾焕清神色稍霁，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玄清没有再开口，两人各自沉默着，却谁都没有离开。少顷，顾焕清说：“今天的事，多谢了。”

佛修与仙界为什么介入，或许有客观因素，但顾焕清知道，这其中绝对有玄清的介入与推动。

况且，在妫氏后人身份暴露时，玄清在那一刻的震怒，让他内心有了一瞬间的颤动。

玄清摇摇头，定定地看着他的血脉，心中生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对于他的生母妫妙研，玄清对她的记忆仅限于一个个明媚坚强的笑容，没想到那仅有的一次意外关系，竟然有了顾焕清。

有关妫妙研的记忆太少，以至于他知道了这女子身陨，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波澜，反倒对这个留下来的孩子产生一点感情。

也正是这点浅薄的感情，促使他来到了这里。这孩子性格与他相仿，虽然用温和来掩饰了内里的冷漠，但骨子里的冷淡与他如出一辙。

他看着他的孩子一点点成长，面对师尊的不轨，未雨绸缪谨慎面对；面对沈羡的突然介入，他有过怀疑也有过试探；再到后来，两人的感情逐渐加深。

注视得越久，玄清愈发生出一种想要加入其中的感情。

他已经错过了这孩子的太多。他的幼年与童年时期，自己都没有陪在身边，不免觉得可惜。然而活得太久，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位父亲；要孩子接受自己，又是何其困难。他只希望在之后的日子里，能陪在对方身旁，看着他与道侣生活美满，能平和地与自己交谈，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