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当今陛下乃是霁月清风一般的皎皎君子,是天下万民拥爱的圣德明主,您与陛下伉俪多年,陛下的品性如何?又是如何待您?您当真半点都不知吗?如今何以对自己的夫君说出这般诋毁之词,若传到世人耳中,娘娘您当如何自处?”
张皇后也知自己一时气愤多说了嘴,干脆不再跟他废话,一甩长袖呵斥道:
“错在你,陛下何错之有?不管怎么说,你今日的放浪之举,人证俱在,来人,给我把这个无耻之徒拉出来。”
“皇后娘娘好威风啊!”钟逸尘勾起嘴角冷笑,心中暗骂道:“愚蠢!”
方才还是一派疏懒俊逸的面庞,陡然布满了阴冷之气,面若寒潭,关着樗苏公子的暗牢四周,突然间鬼气森森!
惹得张皇后不寒而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时身边的四喜公公突然冲出来挡在娘娘身前,失声尖叫道:
“啊!有狐狸,有只白狐狸跑过去了,快,快保护娘娘!”
暗牢里本就视物不清,加上一群人明知皇后娘娘是在动用私刑,万一哪天这位公子被放出去了,倒霉的还不是他们中间的哪一个?于是都跟着起哄,
“啊,在哪里,快护送娘娘出去,千万不能被这种来路不明的畜生给咬伤了。”
一听这话,张皇后再也顾不得什么雍容雅态,指着牢里喊道:“妖人,休要猖狂,等本宫禀明陛下,定将你这妖人斩首示众!”
这边说着,那边已经开始向外退去,张皇后自然不敢亲自到陛下那里告状,私来东厂暗牢,本就犯了大忌。
若说之前张皇后只是捕风捉影受人蛊惑,想将人给逐出宫去,让他永远不能接近陛下,如今倒真变成了对那人十成十的忌惮,一出暗牢就嘱咐几个心腹道:
“此事谁也不可声张,马上去请李公公过来。”
几日下来,弘治皇帝再也没提起过樗苏公子,可皇后和李公公都有些坐不住了,他们终究不敢把暗牢给拆了,只是各种方法都试了,始终无法打开小牢房的任何一道铁锁铁链。
所有的刀斧剑戟一旦靠近牢房,都如同注了铅一般沉重,湿漉漉的砸在地面上提都提不起来,就连罗盘针表在此也统统失效,死气沉沉的指针一动不动!火苗更是无法维持多久,三米之外就会被夹杂水汽的冷风扑灭。
书中有载,古有大能者可依天地万物祁风布雨,故曰“云起龙骧”,可只有陛下身边的牟千户知道,为了糊弄东厂那群太监,此番他们锦衣卫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才请来蜀中的几位高人混进东厂,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看起来十分唬人。
要是牟千户知道,自己花的银子全都被樗苏公子的人给赚走了,估计当场揍扁他的心思都有。
其实最让牟千户吃惊的是这位樗苏公子坏锁器的本事,只见他用一根银针就将铁锁锁死,再也无法打开。
世间从来不缺奇淫技巧,就看掌握在谁的手中?
他现在好奇的看着那人,身为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又担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牟斌,其实早对李广他们平日的做派很是不齿。
前段时间他遵陛下之令暗中调查这个青年郎中时,就对樗公子颇有好感,现下瞅他对着饭菜挑挑拣拣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笑,忍不住调侃他道:
“看来王学士平日里很是惯着你啊,这太酸太辣不行,太清太甜了不吃,油多了太腻,全是青菜又嫌口淡,樗苏公子,看来你很难养活啊!”
钟逸尘头也不抬,“那是你没见过我小徒弟沐清,那才叫难养活呢!只不过,她不挑食已有许多年了。”
牟千户看到樗苏公子突然停住了手里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