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安宁,你觉得那些个丹书铁券真的有有吗?”
沐清点头,
“有啊!起码皇兄您自己发出去的,总不至于出尔反尔。”
弘治帝嗔笑着低头,
“放肆!越来越不像话了……安宁,若朕无心江山,又怎会发个丹书铁券时刻给自己心里添堵?如若朕心有天下,又为何会容不下一个钟世子?他安分守己,朕心中自有公论!”
沐清在心里叹了口气,
“所以安宁这个封号是这么来的吗?这可真是……帝心难测!”
转眼,兄妹俩个已进入祖庙。
可这位“千辛万苦”才走进太庙的大明公主,居然连眼皮都没抬,膝盖刚挨着棉垫,直直的拜了拜,就像被什么东西给烫着了似的,弹到她皇帝哥哥身后!
从始至终,她跟个局外人一般,不过是来此点个卯儿……
弘治皇帝拿她没办法,心里犯难,
“这丫头必然是听说了什么,怪不得近来脾气古怪成这个样子!如今看来,她不仅是埋怨先帝薄情,就连带她如今的身份,也一并的嫌弃上了!”
弘治帝无奈,列祖列宗在上,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替沐清求情,
“父皇,母后早逝,佑樘少有兄亲,如今幸得寻回皇妹,您在天有灵,宽宥其少不更事,还望先帝勿责怪于她……”
她哥在这儿操碎了心,沐清却突然恢复了正常,她想了这许多天,终于还是厚着脸皮的又活过来了,
“她哥生在世上,是来当皇帝的,她却不是来当什么公主的!她来到这儿,就是为了能遇见钟逸尘,老一辈欠下的血债,就算把她千刀万剐也还不上了,可今后只要有自己在,绝不能让小师尊受半点委屈!”
如此一想,她又成了烂木鞘里的藏锋刀,只不过这一次,是为所爱之人藏起锋芒……
转眼家宴将至,暖阁里那位主子头一次主动起了个大早,守在屏风外面等着伺候公主的小宫女想不明白,
“没有公主府,没有铺花街,没有内阁大臣呈上的公主金册,就连印着富贵吉祥的金锭也没有准备半个,皇帝爷唯一一个亲妹妹,就这么不招他们待见?”
旁边一个宫人见她一直在发呆,忍不住悄声问,
“今天是咱们殿下的喜日子,你拉着张苦瓜脸给谁看?”
小宫女白了对方一眼,
“喜什么喜?明明是正儿八经的册封公主,弄得跟寻常人家纳小妾似的,掖着藏着连份像样的礼遇都没有,太委屈咱们殿下了!”
对面宫人想了想,“是太过简单了些,可是我看殿下今天还挺高兴的,再说了,陛下赏的金锭银锭,虽然没有司礼监和内阁的金印,可备不住数量多啊!比前朝那些公主足足多出一倍有余!”
她拍了拍自己的袖子里的赏钱,
“这两天领赏钱领的我做梦都想笑,今儿一早,公主又赏了这么些!咱们殿下虽然看上去脾气古怪点,但对下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咱们今后好好跟着伺候便是,你想那些个没用的干什么?”
小宫女怅然若失,
“这话也对,可心里还是替殿下抱不平!大明朝正式册封的公主,都很难嫁个如意郎君,如今殿下跟个‘义妹’似的,这得嫁得多不遂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