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臭崽子喊他,钟逸尘松下半口气来,还没来得及端起参汤,沐清失焦涣散的灰眸突然毫无征兆的阖上,冰美人一般了无生气!
钟逸尘端着药碗的胳膊顿在原地,屏息,不动,心瞬间沉入深渊海底,下一秒他又不管不顾把人重新拽进怀里,直到紧贴胸膛前传来微弱的跳动,才缓过卡着的一口气来……
钟逸尘猛地抱紧了她,声音颤抖,快要被她吓死!
“暖暖……”
沐清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是觉得对面滚烫异常的温度可以令她片刻回神,除此之外,似乎有什么东西紧贴她的双唇,接着热潮热流汹涌而至,心口间突然温热起来!
这热浪仿佛不给她任何时间考虑,一次次将她包裹在其中,灌得她喉间腹部发暖,肢体百脉被这股力量强势打开,
水火不相容,冰炭不同器……
这样强行冲开的热力在沐清体内四处暴走,让她莫名狂躁不安起来!
更何况对面似有似无的木槿香气,像一只勾魂的修长玉手,把离家出走的三魂七魄全聚在一起,同时挤进身体,完全没了秩序……
钟逸尘感到怀中人微微一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臭崽子突然整个人摁着他的肩,倾倒下来!
本就有道裂缝的瓷碗,此刻滚落在地,散的七零八碎,楼下道长被头顶上的声音砸地心慌乱跳,稳住心神再竖起耳朵来听,终于听出点不对劲儿的地方来?
童子鸡道长想了又想,终于在“保护师叔”和“挨揍”之间,果断的放弃了自家师叔,继续闭目养神,堪比入定高人!
钟逸尘觉得再这样下去,他怕是真的忍不了了,反手握住猫崽子的手腕,气息不稳的问沐清,
“暖暖,我是谁?”
沐清寻着耳边这点声音,低头蹭|了蹭对方的脖子,冰凉的额头像极了一只冷漠的小兽,至于她师尊问的话,她一个字儿也没听清,只是脑海里唯一浮闪过钟逸尘那张笑脸,下意识喃喃道:
“小师尊,我害怕!”
这几个字犹如燎原之势,瞬间将钟逸尘脑子里固守的最后那点澄明,点得片瓦不留!
说来也太不公平,钟逸尘本来小心翼翼地喂药,生怕会有太多冒犯,每次都赶紧离开,偏臭崽子缓过劲来后,手上登徒子般的不老实起来四处作怪,不断加深着唇齿间的缠绵,害的他左支右拙,连药碗也扔了一地……
冰凉的小爪子紧贴他的腰身,虽隔着衣衫,仍引得他一阵战栗,
大抵所有事情从一开始的纵容,都多少会有些情不自禁的东西在里边。
可如今钟逸尘被她亲的心头火起,按住沐清的脉门,探到她脉息已逐渐平顺时,臭崽子突然狠狠咬了下他的嘴唇,分开前居然还心满意足的舔了舔他的嘴角,
“嘶!属狗的吗?”
钟逸尘抬手要拍过去,没想到臭崽子翻身滚进榻里,十分踏实的睡了起来,
瞧这一脸春色,梦里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这个东西现在正捂着微微肿起的嘴角,强忍着眼底跳动的火焰,
“……”
“该疯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这算什么?船到桥头自然沉吗?这次恐怕是任打愿罚也不能善了了,咱俩这‘仇’算是结大发了!”
心里恨的发痒,可看着暖暖又泛起血色的小脸,钟逸尘整颗心开始慢慢柔软下来,手指轻轻拢起,梳理起猫崽子“松软”的长发。
一时间,风不动,心动,
富贵可离,权柄可逆,独独是你不可弃……
…………
谁也没料到,如今乾清宫里,皇后娘娘凤颜大怒,正指着沈太医的鼻子愤然道:
“你不是说陛下只是偶感风寒?怎么如今陛下连话都说不出口,还整日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