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骨子里都有贱病,得来太容易的东西很难被珍惜,哪怕他得来的是一张万人瞩目的王位……
张太后生了三个孩子,只有朱厚照活到成年,从他懂事起就知道这大明江山迟早都是他的,可看着父皇每日早朝,午朝,晚上还要批折子的老黄牛生活,他顿时对这个皇位,失去兴趣。
所以太子所有的少年时光,自然得抓紧一切机会,好好玩耍!
如今突然登基当了皇帝,他心里除了一丁点儿的好奇之外,满脑子都是,
“父皇不在了,今后没人敢限制他花银子,也没有太师傅天天追着他念四书五经了!”
可惜理想与现实,总是相去甚远。
当皇帝的第一天,他就被谢刘李三公气得七窍生烟,险些当场发作,
“什么约法三章?什么为政以德?太师傅居然还要每天给朕授课?他们分明就是欺朕年幼,不把朕放在眼里,妄想瓜分朕的王权!”
正德皇帝一回到寝殿,大发牢骚,顺脚还踢翻一只花瓶,里边供他投壶玩乐的东西,滚了一地。
刘公公见状忙招呼手下人收拾,自己贴了过去,伸出胖手掸去陛下单薄肩头的“怒气”,
“陛下,何苦生这么大的气?您如今是天子了,他们再怎么样,最后还不是陛下您说了算?”
正德帝不耐烦的摆手,一个两个都把他当小孩子哄,
“你懂什么?朕如今说话还不如母后管用,这个皇帝当的,真是没劲!”
一个帝王,要想大权在握,最重要的就是兵权。
正德皇帝吸了口气,忽然想起一人,
“刘瑾,你说那个钟世子真的只是在外查案?”
刘公公:“这咱家可不知道?陛下,您是想把他召回京城来?”
正德皇帝一仰脖子,嫌弃道:
“不召,他们都穿一条裤子,前些天控告钟世子走私黄铜的那个什么什么兵马主事,不就被李梦阳揪住小辫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把自己告到牢里去了!”
“把他们凑一块,朕天天得被他们烦死,朕还听说他喜欢我姑姑,如今姑姑在母后那儿病重,也没见他急着回来?可见他也不过就是个薄情寡义的公子,这神机营在他手里,绝非长久之计!”
刘瑾立马懂了,
当今陛下最喜欢什么——骑马射箭,十八般武艺!
这要是把牟斌那块臭石头,和钟世子一起撵下台,收回钟国公印,到时候,看谁还能给内阁那三位大人撑腰?
刘公公笑眯起眼睛,
“陛下英明,真不愧是少年神武!老奴听说那钟世子之所以不敢回京,是因为他得罪过皇后娘娘,到底怎么得罪的?老奴就不知晓了!”
刘大总管最知道陛下的性子,陛下聪慧,别人说的越多,他越容易起疑心烦,只有无意间的提点,他才有兴趣追查下去。
正德帝听了刘公公的话,原本不耐烦的脸上多了几分讥诮,
“还能因为什么?我这个母后,呵,还真是不好伺候……”
正德皇帝急着证明自己的权利,所以第二天一早坤宁宫就炸了窝!
张太后险些气得背过气去,听说陛下要过来请安,挑起细眉对四喜呵道:
“转告陛下,哀家今日头疾犯了,需要静养,这几日就不必过来请安了。”
正要踏进坤宁宫的正德皇帝,听了四喜公公的传话,立马缩回自己的黄靴,转身就走。
路上在心里冷笑道:
“若纪宫女不是朕的母亲,母后何以如此介意?朕不过把她从浣衣司接出来,送回民间,没给任何赏赐,母后也容忍不了吗?”
他越走越快,跟刘瑾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