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惹得前来赶集的女子们在他身后抬眉又低眼,不可思议的互相窃窃私语,很快又嘻嘻的笑作一团,更有胆大的装作四处买货挑东西,跟在人家身后不远处偷看。
钟逸尘想问问京城的集市里有没有卖甘蔗的地方,谁知一抬头,竟撞见一家看上去开张不久的酒馆,门前生意红火到排起了长队。
他记得自己和暖暖说过,回蜀中后要开家酒馆养活她,如此想着脚下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人群一同挤了进去,脑子里不听使唤的在想,
“是得好好学学人家是如何开酒馆的?不能让猫崽子跟着自己受苦。”
可映入眼帘的几个招牌,让钟逸尘瞬间脚下顿住,整个人不能呼吸,生怕自己是相思成疾,看花了眼!
透着酒香气的黑木牌上,赫然写着,
“松花酿,兰花饮,醉杨梅……”
这些东西钟逸尘再熟悉不过,他看得眼眶发热,寻了个角落坐下,一双雾气蒙蒙的黑眸,暗暗观察大堂内走来走去的每一个人。
直到酒馆快要打烊,他也没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终于忍无可忍的走到正在打算盘的掌柜面前,万分小心的问人家,
“请问您是这家酒馆的老板吗?”
掌柜抬头看见一位极好看的公子,眉眼间又多了几分和蔼,
“我可不是这儿的老板,单就这个地段店面的租金,也得是位财大气粗的主儿才能拿得出,你看我像是有这么大能耐的人吗?”
钟逸尘心里狠狠跳了一下,赶紧追问道:
“那你们老板是何人?她一直都不来店里吗?”
掌柜:“这回您可真说对了,我们老板从没来过店里,只每月派人过来查一次帐,这酒馆开张到现在,从我这个挂名掌柜到店里跑堂的小伙计,谁也不知道老板长什么模样,想必是哪个世家的公子,不方便抛头露面。”
钟逸尘心跳的更快了,索性一次问了个痛快,
“那掌柜的您可听说过,这附近有卖甘蔗的地方?”
掌柜可能没见有这幅打扮的贵公子,会打听那些小孩吃的玩意,有些意外的盯着钟逸尘,
“有,一直往前走,这条街拐角处有个小贩常年在此卖四季鲜货,前些天还听他吆喝甘蔗来着,那玩意在京城里也算稀罕,卖的老贵,你要想买就早点过去,估摸这个点儿他都快要收摊了!”
钟逸尘点头应着,到底还是忍不住将三样酒各自买了些,揣在怀里往前走去。
松花酿微微有些甘苦,拿来配腊肉一起下饭,千杯不醉,醉杨梅像是小孩喝的果酒,自带酸甜爽口,却比不过兰花饮的清香,萦绕着鼻尖,让人流连忘返。
这三种酒世子爷都爱喝,怎么喝都喝不腻。
一向以酒量震惊整个内阁的世子爷,还没有打开酒封,便已醉死的一塌糊涂。
“暖暖你这是怕我今后没有地方去打酒喝吗?”
“还是你知道你走了之后,我必然没有心情酿酒,宁愿撒下弥天大谎,在京城留这么一个明目张胆的酒馆,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你还在这世上,等着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