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的饭盒放在圆桌边缘,“那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他指的是这处阴森森的小镇。
诺列夫道:“也不清楚,但我们知道这个地方的入口每日都会发生变动。”
“你们?”王勇抓住了诺列夫话里透露出的其他意思。
诺列夫点头,“我们是一个组织。”
“什么组织。”
“‘背叛者’。”
自从王勇知道这个男人只是个普通人后,胆子便大了起来。他朝诺列夫翻了个白眼,”谁会给自己取这么个外号?“
诺列夫没有生气,反而瞳孔里闪过一丝愧疚。王勇看到他眼里的情绪,心里咯噔了一下。果不其然,他听到诺列夫说,”安诺娃待你很好,对吧?“
”……关你什么事?“王勇不自觉瞥了一眼手边的饭盒。
诺列夫继续问,”我,我们也有这样的家人。他们对我们诚恳,这世上所有美好的词汇聚在一起,才足以描述他们。背叛者,就是背叛了这样一群人。“
王勇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你是说,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好?好得近乎一致?”
“是的,我是这个意思。”诺列夫表情痛苦,“他们真心相待,我们却不得不选择背叛。”
“……你把话说清楚。”
诺列夫整理了一会儿情绪,才把事情缓缓道来。
“这座埃森小镇名义上是战线后方,但我们在这住了二十几年,也没找到一点与战场有关的影子。时不常会送来一些士兵,比如你,负责传递消息的列兵告诉镇上的人,这个人在战场受伤了,需要来到这里修养。”
“最早,我们没有人起疑。可有一天,一个送来不久的士兵突然发了疯。说他从没去过战场,他也不是士兵。他只是一个画家。”
“他的发疯引来了列兵,将他拖走后我们就再没见过那个人的踪影。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家人。那户人家在埃森镇也有几十年历史了,他们突然消失,我们心里觉得奇怪,便去找列兵打探消息。”
“列兵说,那个士兵发疯死了。他的家人没有理由继续呆在镇上,就送回家乡去了。”
“这事儿第一次发生,整个过程十分快速,我们来不及反应。不管再怎么追问列兵,他都保持沉默。后来有一天,一个朋友找到了我。他叫做安格尔。”
“安格尔说这地方不对,人也不对。那时候我们还未起疑心,就当他是疯言疯语,受了那个发疯画家的影响。安格尔却红着眼睛反驳,说到激动处时,他嚷嚷着要证明给我们看。”
“我们那天都喝了酒,只把这件事当成了热闹。跟着安格尔一路走到镇外,这镇子外有一片密林,列兵说那地方是禁区。”
“安格尔走到密林前,我清楚的记得他的脚尖和密林只有指甲壳那么丁点的距离。”
“有人酒喝的少,劝他不要发疯了,赶紧回去。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谁想得到安格尔铁了心的要踏出那一步。”
“在此之前,他对我们说:我只希望我的牺牲能让你们睁开眼睛。”
“那一步跨出去,他就没了,突然倒地。连抽搐都没能来得及抽搐。”
“接着树上有树枝落下来,抓着他的脚脖子,把他带到了深处。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安格尔。”
“这件事对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在家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列兵出现在家门口,把我们扔到密林里去。”
“再后来,这件事慢慢淡下去。当初跟着安格尔一同去密林的人,包括我在内,又渐渐想起了安格尔的临终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