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马走后,市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桌上堆满了待处理的文件,其中三分之二是关于奇雾山影响城市运转的报告,三分之一是市民的投诉书——
“过去一个月了,为什么什么进展也没有?”
“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与其他城市的通信?”
“SCA和市政府真的有在调查奇雾山吗?”
接踵而至的质问不仅充斥于市长的办公桌,同时回响于阿苏拉港的大街小巷里。
尽管恐慌的种子被SCA及其他协作部门压制,令它以非常缓慢的速度生长,但生物固有对抗的特性,往上走不行,往下走总行了。于是恐慌的念头在每个市民的心中深根发芽。
一旦到达了某个极限值,它总会以令人望而却步的速度急速成长。
届时,一切都晚了。
市长站了良久,最后下定了决心,从上锁的箱子里拿出神秘人给他的照片,把信封口封好后交给秘书,“快件,桐木巷,62栋三层301房。”
“好的。”秘书顿了顿,“您今天还是不回家吗?夫人已经打了十个电话来了。”
市长烦躁的摆手道:“不回。”
天色渐暗,市长打开琉璃灯,挑灯继续处理文件。琉璃灯柔和的光线适合人眼,即便如此,在连续不停歇盯着白纸黑字看了六小时后,市长依然感到两眼发胀。
突然,一道黑影覆盖住文件。
市长猛的抬头,“是你。”
“您好。”黑衣人把照片放在市长桌上,然后又放了一沓资料。“这是我们诚意的一部分。”
市长没有立即打开文件夹,“你打算一直以这幅遮掩的面孔和我说话吗?”
神秘人致歉道:“因为体质原因,我们不能见光。”
市长轻哼了一声,不再追究了。他翻开文件夹,里头夹杂了照片与文字描述。其中以某军官的日记最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想我们发现了士兵异常失踪的源头。乘船行至伏尔加河河岸,上岸后除了火光,炮弹声,看不见尽头的战场与数之不尽的尸体外,什么也没有。但我与参谋都非常确定,源头一定在这里。】
【我们带了足够多的干粮,预备在这里蹲守一段时间。为了避免卷入战局,我们选择分批潜入河中。在蹲守第二日的半夜,我听了惨叫声。】
【毫无疑问,惨叫声是由同伴发出的。我们匆匆赶过去,只见他身体僵硬,浑身覆满黑点。不仅如此,仅23岁的他,此刻如徐徐老者般,皮肤松弛,干瘪,没有活力。】
【这诡异的一幕已经吓不到我们了。因为在这段日子里,我们看了太多。】
【就在此时,那东西出现了!我就知道它在这!它一定在这!】
【天呐,是一座山。】
【一座被白雾包裹的高山。】
【它在战场上夺走了太多的人命,它要为此付出代价!】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市长没问神秘人后续在哪。不消问,他肯定会自己解释。
果不其然,神秘人道:“我们的人发现这本日记落在岸边,记载文字的人却找不见踪影了。”
市长弯曲手指,一张一合,如他的心理。“你们想怎么做?”
神秘人道:“我们一直致力于消灭奇雾山的存在,为此努力了千年。经过研究,我们开发出了针对奇雾山的装置。装置启动后,奇雾山将被永远埋至海底。”
市长挠了挠脖子,问,“你先告诉我,那山究竟是什么?”
神秘人道:“您知道蛊吗?”
“你说说看。”
“‘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这是关于蛊的一段记载。我们认为奇雾山就是那个瓮。”
“那么进山的人就是百虫。”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