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越蹲在地上,手指捏起马蹄印上的泥土。土质松散,轻轻一捏就散落在地,但是眼尖的陆淮越还是发现这些泥土和京城泥土的差别。
泥土中混有少量的黄沙。沙子的颗粒比较粗糙,并且没有白色的盐晶附着,应该不是海边的干沙。
马蹄印并不完整,像是有人可以抹走,应该是想要隐藏行踪。
“太子殿下来到丞相府怎么不通传一声?”
忽然响起的声音使的陆淮越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扔掉手中的礼物。林佑身边的护卫眼明手快,伸出剑鞘,一下子勾住捆绑的麻绳。
“我在附近丢了碎银,只顾着找回银子,却忽略了岳父大人,真是失敬。幸好岳父大人身边的侍卫出手,这才没有打碎盒子里的礼物。不知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陆淮越一边伸手去拿礼物,一边说。
侍卫全程低着头,闭口不言。陆淮越在拿包裹时,无意间看见他手背的皮肤黝黑,毛发也比常人浓密,于是又开口问:“我看你体格比皇宫的侍卫都要健壮,不知有没有意愿投身军营,报效祖国?”
“他是哑巴。”林佑说完,藏在袖中的手轻轻的做了一个向外推的动作。
侍卫抱拳,离开陆淮越的视线。他刚走不久,丞相府的马房传出一阵高亢的马鸣。马的叫声中带着傲气,应该是一匹刚刚驯服不久的烈马。
“丞相家中真是遍地珍宝,单凭刚刚那一声马鸣,我就知道丞相又买了一匹良驹。”
林佑拆开太子的礼物,取出里面的画卷,展开名画,说:“那匹马怎么能够比肩太子送予的《儿孙满堂》贵重。这画中的孩童活泼机灵,长者福气满满,真的是难得一见的佳品。如此佳作,应该要找个地方高高挂起,不知太子能否给个意见?”
陆淮越此番前来并非送礼这么简单,他顺着林佑的话题,将自己想去的地方混在回答的内容中:“素素的腹中传出好消息,这样有寓意的画卷,应该挂在她的房中。”
林佑叫来家丁挂画,陆淮越却说这副画经过高僧加持,不能假手于人。林佑似乎也有事情要忙,带着陆淮越到了林素素的寝室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陆淮越将画放在圆桌,然后在屋内搜寻有可能藏有东海蛊虫的地方。他搜索完圆桌附近的位置,并没有任何收获。他转身经过林素素的床榻时,发现府中的奴婢并没有整理床铺。陆淮越好心的帮她捋直床铺,但是双臂一碰到床沿时,他又收回双手。
床上的皱痕从床头一直延伸到床尾,膝关节出还有弯曲,可见睡在床上的人比整张床还高。他的视线一直往上瞧,在枕头处发现几根长发。
长发发质偏硬,发丝上有非常规律的折痕。此人应该是一名经常编发的男子,而且还不是秦国人。
陆淮越回想起今天早上林佑身边的侍卫,他身上有很多地方和床上的男人相通。陆淮越将头发丝攥在手中,迈步离开房间。当他准备跨过门槛时,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在地上。
虽然发出的响声不小,但是没有一个下人闻声赶来。陆淮越只好自己扶着门框站起,然后搜寻地面,看看是什么东西将自己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