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场位于陆离所住地方的深处，陆离不喜欢阳光就连雪场也是没有一丝阳光射进，冷得刺骨。

“这便是雪场。”静姝看着眼前的地方补充道，“雪场这个名字徒有其名，若是你现在后悔也来的及。”

正正方方的雪场里面有着半米之深的水，水上面漂浮着几块冰块，那水十分寒冷甚至比雪都寒冷。

静姝伸手摸了一下雪场中的水，手指打了个哆嗦瞬间收了回来，“这天气在这地方爬上几圈应该命就没有了。”

龙兮脱了靴子，将脚伸入水中，抬眼望着站在窗前左手端着茶杯，右手背在身后的陆离，稍微对他点了下头，表示可以开始。

“等等！”静姝扬高声调，语气急促，踌躇开口道，“你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主公面前。”否则，他会做噩梦的。

最后半句话，静姝咽了回去，只是扯了一下嘴唇，略有小心机地往龙兮那边靠了靠，随后抬头看见了那个皱着眉头却满眼是她的陆离。

陆离将茶杯放到桌子上，他侧了侧身，神情默然的看着龙兮。

龙兮双脚落入水中，寒冷从脚底向上蔓延，他双膝慢慢弯下彻底与冰冷的水底亲密接触，他紧紧咬着贝齿将上身躯前倾带血的手掌撑在地面上。

水不断地侵入手掌，那出血的地方明明只是轻微的疼痛，但是在龙兮却感受到了钻心的疼，他的心像是被一种名为自尊的东西揪着，疼痛难忍。

静姝嗤笑一声，笑完之后却又不知道再笑什么，她应该羡慕啊！羡慕月兮有一个能为她丢弃尊严的影子啊！

当她来到陆离身边时，陆离目光低垂，没有落在在水中爬着的龙兮身上，而是看着地面。

静姝轻声道，“主公在想什么？”

一向感知灵敏的陆离这才注意到静姝的存在，他的目光回到龙兮身上，嘲笑道，“你看，他学狗爬的样子学的像不像？”

静姝没有接话，良久之后，她才开口问道，“主公内心真的是如此想的吗？龙兮已经爬了五圈了，若是在继续下去，他的身体可能撑不住了。”

在寒冷的水中，龙兮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着，他没有抬手擦汗，没有让陆离挑出一点毛病，他任由汗融入他的眼睛，眼睛瞬间变得酸涩，眨了几下，那汗滑落至下巴，归于水中。

陆离在那一瞬间内心徒生出一种无力感，像是他看重的猎物被人保护的很好，他找不到任何下手的地方。

水中的龙兮体力不支，身体一顿向前倾去，但很快他稳住身形继续向前爬着。

静姝提醒道，“主公，还不叫停吗？”

陆离低头轻笑，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静姝，你倒是格外关心他啊。”

静姝立刻摇头解释道，“主公，你再说什么？”

她犹豫了良久，最后苍白的解释道，“只是人死在这里不好。”

其实，她担心的不过是龙兮死在这里后，陆离晚上会做噩梦，可她不能说啊。

“嗯。”陆离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转身坐在椅子上，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我们就静静等着龙兮熬不住上来吧。”

夜幕缓缓的降临，龙兮从水中站起，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