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本清了一下嗓子道:“这次大家来就是为了三天前陈家庄和顾家集血案的真相。江湖上都在传言是我们梅家山庄干的,甚至有人看见了我们杀人,可是我们和陈家庄、顾家集有什么冤仇呢,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们呢?”
陈十郎冷笑道:“是啊,,你们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
梅本看了他一眼,哑着嗓子道:“陈少侠刚才没有听出我话的意思,那两场血案不是我们干的。”
陈十郎鼻子里嗤笑道:“刚才你还说有人看见你们杀人了,现在又要抵赖。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做了,何必做一套说一套?”
梅本还没说话,梅根瞪眼道:“我大哥说了不是,就不是了,难道我们堂堂梅家山庄还会说谎吗?”
顾超阴阳怪气地道:“这就说不定了,谁知道堂堂大厦之下,隐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梅根刚要动怒,梅本阻止道:“二位都是受害者,说什么话我都不在意,之所以今天面对你们,就是要澄清屠杀的真相。不错,我们弟兄的双手是沾满了鲜血,可那不是我们要做的,我们是受制于人,迫不得已啊。”他越说越激动,嗓音也越沙哑。
此言一出,众人都很吃惊,在江南,梅本、梅根绝对算得上是武林的高手了,谁人有这么大的本领能胁迫他们呢?
柳东来点点头道:“梅庄主说此话,定有重大隐情,不如都说出来,我等也好分辨分辨。”
陈十郎喝了一口酒,又扒拉着桌子上的花生米道:“好吧,姑且听你说一说。”
梅本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啊,我有个姑姑,夫妻二人只生了一个女儿,叫封娟,长得天仙一般漂亮,去年姑姑将她带到我家,之后姑姑就去世了,我见她思母心切,整日伤心欲绝,就想给她找个好女婿,或许她有个丈夫,心情会好一点。
“我就看中了顾家集顾老爷子的孙子顾少洪,顾老爷子是江南的大善人,顾少洪也是少年英俊,武功也不错,和我表妹堪称绝配。我就找了陈家庄的陈三姑做媒,一做就成了,顾老爷子也答应,顾少洪也喜欢。去年定了亲,约定今年春迎娶。
“谁知去年年底,突然出现了一个满腮胡须的中年汉子闯到了我家,说封娟是他的女人。我见那人穿着也不怎么样,判断他只是个走江湖的汉子罢了。便要家人赶他走,却怎么也赶不走。我心想,封娟都是要待嫁的人,不能让他搅了好事,就带领家人用竹棍打他,谁知竹棍打在他身上就像打在石头上一样,纹丝不动,反倒震断了许多竹棍。这时我就感到问题棘手。
“我就『逼』问封娟。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缠着你,封娟哭着说不认识他,只是有一年她到自己的姑姑坟上去就看到这个中年人,结果就被他缠上了。我没法,好说歹说劝那汉子离开。那汉子见封娟不理他,倒也知趣的走了。此后一段时间没来,可我总觉着他好像就在我们身边,却怎么也找不到。
“转眼婚期到了,我们请了亲朋好友热热闹闹地办喜事。哪里知道,花轿抬出去没一会儿,那个满腮胡须的汉子突然像鬼一样窜到我的房里,一伸手居然把我给制住了,他掐着我的脖子,将一粒红『色』的『药』丸硬『逼』着我吞下。哎——这话我都没脸说啊,想我自小练武,不说武功多高,但被人像掐小鸡似地掐住,自来就没有过啊。
“我吞了那个『药』丸,这身子就不是自己的了,刚好我二弟进来找我商量事情,也被他吞了『药』丸。然后我二人就像是两具僵尸一样,拿着刀,带着人就去陈家庄和顾家集杀人了。我当时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我心里大呼说‘不要,不要……’可是手就是不听使唤,直到把人都杀光了,回家的时候,掉到河里,被水一冲,才恢复了自己啊。想想自己发疯地杀人,我的心都恐惧到了极点。这几天我和二弟每天都坐着噩梦呢,梦见那些死了得人向我们报仇,我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
说道这里,三十多岁的汉子居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陈十郎冷哼一声道:“你说的这些,有谁给你作证?”
梅根粗声粗气地道:“我可以作证,我哥说的都是真的!”
陈十郎哈哈笑道:“你当然帮着你哥了,因为你也是杀人凶手。”
梅本抬起头来看着陈十郎道:“你不相信也没有关系,毕竟人是我们弟兄杀的。但是这几天我反复想了很多,那个人借我的手灭了陈家庄和顾家集,可能下一步就是我们梅楼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