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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阳紧跟在老者身后。
黄犬吐着舌头,跟在伯阳身后。
“以后莫要提及‘李’姓了罢。”老者没有回头,淡淡说了一句。
李伯阳疑问很多,但是没有问。这老者不只知道自己的住处,还说出了和母亲说法一致的话。
那意味着,自己的身世,以及这位可能熟识自己的父亲。
不能提及李姓,因为会遭杀身之祸,母亲时常嘱咐自己;但李伯阳却始终不信,因为活了十九年,他觉得死亡是一件挺难的事情。
“你体内有种特殊存在,所以不好死,但并非是不会死。”老者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想法。
“啊,那还好,自己终归还算是正常人。”伯阳暗喜。
那只黄犬在他身后肥嘟嘟地走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一眼。
“不提‘李’姓,是因为你不需要。”老者又说了一句。
伯阳觉得有道理,称呼无所谓,甚至自己是谁都没关系,他在想更大的问题。
“好吧,以后就这样,不提那个‘李’字。”李伯阳允诺。
他并不知,隐姓藏名,乃是走向另外一种人生的第一步。
两人一犬,一路走着,伯阳试着问了几个问题,诸如,天的上面有什么、日月星辰是谁在推动运行、人的想法是不是属于自己的,等等问题。
老者一一作了回答,虽未尽释其疑,但足够令伯阳喜出望外!
因为,从未有人认真回答过他的这些问题,都认为他脑袋有问题,才会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老者字容,无姓,之后在伯阳家客居三个月,每日与伯阳学典论道,教导伯阳世间一些大而根本的道理,同时也教授伯阳一些吐纳导引的强身之术。
伯阳经常废寝忘食,细细品味所学,学识突飞猛进,身体也不知不觉变得强壮了不少。
待到秋风起时,老者已经回答不了伯阳的更多问题,自叹一声,想要辞别离去。
伯阳当然舍不得老师离开,苦苦哀求,想要老者留下。
老者摇摇头,叹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样,就让这条黄犬留下陪你吧,它已不是普通犬类。如今授你以理,但终究我这所悟所得过于有限,修行境界低微,并不能做你长久的教导;你也并非普通之人,以后自有天缘,我不能再耽搁你了。”
老者一番话,始终没有出现“为师”二字。
伯阳一阵心酸,觉得这不过是老师的托词而已。
此时,一直默默旁观的伯阳母亲走上前来。
“伯阳,容师并非外人,他乃散游天下的修行人士,也是你父亲的老相识;从你幼时至今,就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并特意嘱托我不能告诉你。如今面授你天地间道理,也是你们师徒间的一份机缘。谨记恩情即可,由着容师去吧!”
原来如此!容师居然是修行人士!
伯阳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并非一直命大!
修行者,对他来说是神或仙一般的存在,根本没想到,自己身边的老师就是修行者!
这样一来,伯阳更不愿老师离开,求着他继续教自己修行之法。
老者指了指那条黄犬,说道:“就让它继续教你吧。”
伯阳愣了。
我去,老师你这是在寒碜我么,让一条犬教我修行?
嗖……
似曾眼熟的一道黄光闪过。
噗通……
伯阳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好了,好了……呃,汪汪老师,不,四足老师!四足汪老师!”伯阳求饶。
黄犬蹲在那,象征性地舔了舔左前爪,斜眼瞟了伯阳一眼,眼神极为傲慢。
伯阳瞬间生起一个念头:这厮必须收拾。
老者离开,黄犬失落了很久。
待到山花烂漫的春天,它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人类。
它不喜欢别人摸自己的头。尤其是没有修行过的人类。
伯阳就偏偏摸了它的头。
四足汪当即呲了牙。然后它又很快清醒过来。
四足汪匍匐在伯阳脚下,抬眼萌萌哒,以示臣服,表达着无限的谄媚。
容师离去,留下不尽的回味。
伯阳也没有理会四足汪的殷勤,不论它修为如何,也不会超越容师的力量。
这叫,祸不单行。伯阳失去安全屏障的同时,迎来了一些挑战。
比赛抓鸡,或者捉兔子,以及猎狐狸,伯阳都没有输;
只有一件赛事他输了,叫做比胆量。
小时候玩尿和泥的几个玩伴,都已娶妻生子,却是偶尔泛起童心,玩了一个孩童原本玩不起的游戏。
伯阳与玩伴们喝了一些土酒,决定去摘天上一颗最为明亮的星星。
四足汪跟在伯阳身后,心里暗想这厮还是不够尊重自己,想摘星星早说啊。
酒醉也好,玩闹也罢,四足汪的小情绪也够盎然,总算不在屋里天天憋死。
然而,谁也没想到,摘星星的事情,忽然成真!成真的背后,是四足汪的霉运降临。
一道白虹,从天而降,没人看清是来自哪颗星星,只有倒在地上抽搐的四足汪,证明着被天上来物袭击的真实性。
“天星落凡啦!”一个精神错乱的玩伴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喊。